林梨醒时,太阳穴下隐隐作痛,双腿之间的软肉有些火辣辣的疼,全身充斥着使用过度后的疲惫。
“啊呼。”
她打了个呵欠,转头见床铺另一边是空的。
她赤脚走出房间。
苏乾没什么形象地坐在地上,摆弄一盒鲜切花,四周散落着不同程度绿色的叶子和茎杆。
淡粉色的曼塔玫瑰,渐变紫的松虫草,纯白色的小苍兰。
在冬天里温暖而不刺眼。
就像穿米白色毛衣的苏乾本人。
他妈妈喜欢花,所以他也喜欢,以前林梨每次只能收几朵带回家,倒挂在晾衣架上做成干花,做作业累了的时候她会一直盯着看。
苏乾听到她脚步声,转头,“身体还好吗?”
“还好。早上好啊。”
林梨在他旁边盘腿而坐,发肿的双眼还在放空中。
苏乾手拿着古铜色花艺剪,几根指节上一排整齐的暗红色牙印——当时她用最大的力了。
林梨心虚道,“......你这几天没活动吧?”
苏乾的新电影最近还挺火的,由于他那个角色的独特悲剧性,也跟着出圈了一把。
“应该没有。”苏乾撒关痛痒的谎,反正他根本不介意被人发现。
“你家有药膏吗,要不然我还是给你擦点。”
苏乾摇头,“没关系。你先吃早饭,阿姨早上做的羊肉粉,很暖和。”
“好吧。”
林梨起来去饭桌。
苏乾坐着没动,看似在专心剪花的他实际上在盘算着别的事。
昨晚发生得太突然,打乱了他之前的计划。
被打乱也没什么不好,但假如他一会儿,就在这里向林梨坦白一切,她会有作何答复。
他心绪杂乱,林梨的手机突然响起。
她边吃边接,听到那头的话,脸色变了变,“——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怎么了?”苏乾询问。
“我爸有点不舒服,昨晚送409医院了,我去看看。”
苏乾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不用!你出门不方便。”
林梨直接拒绝,嘴里叼起一个包子,慌忙出门。
于是,苏乾的计划再次被打乱。
他盯着地上的花,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他又转头看放在沙发背后的几个纸盒,叹了口气,心想还得继续等。总归林梨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事。
这边的林梨出了楼。
今日雪大,光跑到小区门口这一小段路,她头发上就沾了不少雪花,寒风钻进她领口里,冷得她直打哆嗦。
她钻进出租车才好点,到了医院。
她爸做完手术躺在病床,法起身,但说话还中气十足,“你现在真是大忙人都联系不上了,昨晚你妈给你打电话不接!”
“我昨晚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林梨尽量压住情绪,“所以才看到。”
她爸看她眼睛红肿,身上还带着明显的烟酒味,狐疑道,“那你昨晚去哪儿了,不会跑出去跟不三不四的人学坏了吧。”
林梨皱眉,“我跟我朋友在一起而已。”
她爸不信,“谁知道你朋友都是什么人——”
“好了好了。”拿着单子的中年女人进门,“小梨多大了,她自己心里有数。你刚做完手术,别仗着麻药没过就大声嚷嚷。”
“阳阿姨好。”
“小梨,快坐。”女人招呼道。
“阿姨,我爸这到底怎么回事?”林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