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转头嘿嘿一笑，“说习惯了，不好改，不好改。”</p>
何问翻了个白眼，懒得跟老人多言，他把双手枕在脑后，看向开始有点点星光露头的天空。</p>
不多时，天色还没有全黑，一辆马车停在了老宅前。</p>
何人披着件大氅，走下马车。</p>
接着，又从车上下来一位衣饰简洁却依然贵气十足的妇人，正是何问的母亲，五大豪商中，鲁氏嫡女，鲁宁。</p>
二人走入宅中。</p>
“老爷，夫人。”</p>
下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p>
鲁宁挥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看向眼前带着浅笑的少年郎，快走两步，拉起少年的手，有些不满道：“怎么到现在才回？”</p>
“爹，娘。”</p>
何问干笑两声，总不能说自己本没打算回来。</p>
鲁宁往他身后瞅了两眼，却不见少女的身影，问道：“红叶呢？”</p>
何问说道：“红叶有些事，今年就不回来了。”</p>
鲁宁和红叶很是亲昵，听到这个消息，眼中不禁流露出失望之意，继而不解道：“红叶去哪了？”</p>
“被柳姨接走了，您放心，没事的。”</p>
何问轻声解释道。</p>
听到是跟柳心月离开，鲁宁这才放心，说道：“和你爹先回房坐着，我准备年夜饭去。”</p>
“得勒。”</p>
何问喜笑颜开，他最喜欢母亲的小厨房。</p>
何人在一旁，仔细打量一番身前的少年，再看看少年腰间的古剑，欣慰道：“不错。”</p>
————</p>
团圆饭后，夜色已然来到。</p>
但天色仍未变黑。</p>
因为夜色中缀满了点点寒星，还有各色的烟花不断从清河城中升起，照得夜色五彩缤纷。</p>
鲁宁走出屋门，毫不吝啬地给老宅的人们发赏钱，顺带把空间留给屋子里的父子二人。</p>
爆竹声不时响起。</p>
烛光在桌上跳动。</p>
不过桌边的父子两人，闲聊几句之后，忽然沉默下来。</p>
注意到这边的鲁宁叹了口气，走到一个侍女旁，低声吩咐了几句。</p>
侍女点点头，很快便往屋中送去一份茶点，不过却没有放到桌上，而是递到了何问身前。</p>
何问愣了下，笑着接过，起身倒了两杯茶水，“爹，请用茶。”</p>
何人饶有兴趣地问道：“能让青山掌门倒茶，我是不是很荣幸？”</p>
何问说道：“我都给您倒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您感慨过。”</p>
何人抿上一口，幽幽道：“前些年你还不是掌门。”</p>
听得这话，何问微怔，笑道：“别人不知道，您还不清楚？就算今年不是掌门，十年后，不还是落在我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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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把茶盏放在桌面，长叹一声反问道：“十年后？”</p>
何问双手捧着热茶，看着上面飘着的几片茶叶，没有接话。</p>
隔了片刻，何人用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年节过后，你回青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