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来了！”</p>
丁褒加大声音，又喊了一遍。</p>
孩子们略有迟疑，继续扭打成一团。</p>
“何掌门，让你见笑了。”丁褒阴沉着脸，与何问一起走上前去，担心伤着孩子，不敢动用内力的两人，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们拉开。</p>
“排好队。”丁褒轻声喝道。</p>
孩子们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站成两排，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不少淤青。</p>
“说说吧。”柳玉上前一步，语气严厉异常。</p>
无人说话。</p>
柳玉紧紧皱着眉头，来之前，他只当作和以往一样的打闹，但见到这副场景，他是真的生气了，尤其是对智静——这个学了些功法的小和尚，竟然把所学用在了同窗身上。</p>
柳玉冷冷地瞥了智静一眼，问道：“谁先动的手？”</p>
智静与那个黑黑的小姑娘同时向前一步。</p>
“为什么动手？”柳玉继续问道。</p>
“他们说我师兄！”智静鼓足勇气和柳玉对视，没有任何悔意。</p>
“有人对何先生不敬！”小姑娘别过头去，一脸我没错，他们就是该打的表情。</p>
何问微怔，一来二转的，起因竟牵扯到了自己身上。</p>
柳玉平静道：“谁说的，站出来。”</p>
刷刷刷，过半孩子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先不提对错，在圣贤学院听了大半年课的他们，敢作敢当这一点，确是有践行的勇气。</p>
“很好。”柳玉寒声道：“把你们说的，重复一遍。”</p>
随着孩子们的说法增多，柳玉眉头越皱越深。</p>
丁褒也渐渐皱起眉头。</p>
红叶小脸上的微笑敛去，看着说话的几个孩子，任谁都能看出她藏在平静外表下的愠怒。</p>
何问握住她的手，笑着说道：“安啦安啦，他们也没说错啊，没事的没事的。”</p>
前因后果已经清楚。</p>
刚听完何问讲课的孩子们，在吃饭时，理所当然地把话题转到了何问身上，七嘴八舌的议论中，不知哪个孩子提了一句：有人说，何先生快死了呢！</p>
叽叽喳喳的，这个声音越来越多。</p>
其实这也不算奇怪。</p>
当今天下太平，百姓们安居乐业，闲时少不得议论这议论那，对江湖上那些流言兴趣十足。沂山剑仙事后，何问的名字传遍天下，风头尚未过去，突然间又多出了一个关于何问的流言，人们自然分外上心。哪怕前脚还在说何问剑道宗师，后脚就说何问快要死了。</p>
流言传的总是特别快。</p>
今日恰是如此。</p>
起初，那孩子只是无心提了一句，语气里也多有怀疑，算是坏话，算是稍有不敬，但哪有半点对何先生的恶意？对何先生，他们喜欢还来不及，又哪里会心怀恶意呢？</p>
但智静不愿意。</p>
他第一次喊人师兄，也是他唯一的师兄，就算没有恶意，他也不准别人说师兄的坏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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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黑黑的小姑娘也不愿意。</p>
因为早课时，她的何先生，温和地问候了她几句，尽管她不知道，何先生的问候源于她是道心天成。</p>
智静与小姑娘让他们闭嘴。</p>
孩子们同样不愿意。</p>
于是，智静把拳头挥向了最近的那个孩子，先生说，做事要果断；师父说，要把全部本事都用出来；师伯说，谁不乐意，如果能动手，揍一顿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