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影子是沙海。</p>
沙海已经死了。</p>
所以准确的说，影子是沙海的残魂。</p>
它感受到了车琮的引领，抬起头，先是迷茫地环顾了一圈，紧接着化为一道黑光飞向车琮，融入黄沙般的雾气里，成为了新的魂体。</p>
不需要喂养，这新魂体给人的感觉，早已超越先前的魂体太多太多。</p>
这只是开始。</p>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p>
直到第三十个。</p>
死去的三十个邪修，它们的残魂还游于周围，此刻尽数被车琮拘留。</p>
“我愿将之称为……”</p>
车琮看着周围的黄沙雾气和新产生的三十个魂体，轻声说道：“魂域。”</p>
他用了“域”字，领域的域。</p>
老管事没有反驳。</p>
其他人沉默地听着，没资格反驳。</p>
这就是领域。</p>
老管事见过柳玉和极夜的领域，也见过谢周和法显的领域，尽管和那些人的领域相比，车琮的领域覆盖范围很小，也没有那么骇人的声势，但不得不承认，它就是领域。</p>
车琮已是领域境。</p>
“我早该这样的。”</p>
车琮感受着领域境的力量说道。</p>
老管事微嘲道：“早该与人为奴？”</p>
车琮说道：“你不是领域境。”</p>
他的意思很明显。</p>
你不是领域，不懂成就领域的感觉，这感觉使人迷醉，就算放弃自身也值得。</p>
老管事确实无法理解，遗憾说道：“修行一世，追求的本就是自由。”</p>
听到这句话，车琮沉默了下来。</p>
荒域资源贫瘠，即便是像他这种极有天赋的修行者，都无法像中夏这边一样，得到很好的培养。</p>
就算运气好，出生在大家族或门派内，都不会有人带领。</p>
除非运气再好一些，像屠青那样，直接被域外七邪选作了接班人。</p>
车琮显然没这么好的运气。</p>
他只是大荒教一个底层教众的孩子，一步步从底层爬来，为了资源，与无数人竞争厮杀，直到成为了大荒教主、墨山国的国师，才算是稍显安定。</p>
杀人、被追杀、徘徊于鬼门关前……</p>
他的追求到底是什么？</p>
答案很简单。</p>
自由。</p>
能够最大限度的顺从自己的心意，能够品尝权力和欲望的滋味，甚至能够在一定的限度内践踏制定好的规则……</p>
这同样是无数人修行的理由。</p>
荒域想要占领益州，在益州安定下来，也属于自由的一种。</p>
可车琮先是成了极夜的信徒，如今更是甘愿被极夜夺舍，便是给自身套上了一层枷锁，这层枷锁毁了他曾经所有的坚持，也毁了他身为荒域至强和大荒教主的所有骄傲。</p>
车琮说道：“活着才是自由。”</p>
老管事点头道：“有理。”</p>
老管事顿了顿，继续道：“照你这么说，死了也是自由。”</p>
这句话代表对话的终结。</p>
新生的三十个魂体冲天而起，朝老管事杀了过去。</p>
剑主杀伐，老管事一向锋芒毕露，认为攻击才是剑修最好的防守，可在清河多年，他早已不是曾经的独行剑客，想到周围的民夫们，他少有地选择了防守。</p>
“守剑式。”</p>
老管事以剑指横于眉前。</p>
七情剑同时横了过来。</p>
剑身上的凌厉气息慢慢变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厚重感，就像周围的山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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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山谷还不够，就像大地。</p>
感受着这种气息，唐修疑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徐少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