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问意识模糊，向后倒了下去。</p>
但他并没有真的倒下。</p>
“小何。”</p>
一道声音把他的意识拉了回来。</p>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因为太过于突然，何问怔了怔，说道：“柳姨……”</p>
柳心月扶着他，嗯了一声。</p>
何问又看向旁边：“师父你也来了……”</p>
“刚才那一剑。”谢周笑了笑，把手掌放在他的头顶，就像多年前他还是孩子时一样，说道：“很不错。”</p>
何问扯出一个笑容，心想不错又如何呢，也只是让极夜受了点伤而已。</p>
正准备最后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沉默下来，神色变得很是吃惊。</p>
因为有属于仙人的气息从师父的手掌中传递过来，涌入他的身体，护佑住了所有脉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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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办法。</p>
但这一次的仙气浓厚到了极点，瞬间便充盈了他的四肢百脉，就算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天妒，却也足以让未来几十年都不必再担心天妒的问题。</p>
从绝望到希望的转变比师父的出现还要突然，何问用了许久才缓过神来。</p>
感受着头顶上的手掌，他仿佛回到了两年多以前。</p>
那时候他在学习心剑术，法显曾用类似灌顶的方法传授给他一梦三生的术法，对他说这叫仙人抚你顶。</p>
今天的情况与当初真是相似。</p>
可惜师父的性格不像法显喜欢炫耀，更不会得瑟地说上一句“仙人抚你顶。”</p>
何问深呼吸一口气，期待地看向谢周，说道：“师父，你也入仙了？”</p>
“没有。”谢周摇了摇头，说道：“但我遇到了真正的仙人。”</p>
何问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极夜没有经历过天劫的洗礼，不能算真正的仙人。</p>
他下意识地喔了一声。</p>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p>
比如师父是怎么过来的，比如师父明明没有入仙，为何给他的感觉与仙人没什么区别，比如师父这两年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留下半点踪迹……</p>
但他什么都没有问。</p>
看到师父手中的剑，认出了那是青莲仙剑的他也没有问。</p>
生死转换下，他什么都不想思考，心里就这么完全的放松了下来。</p>
师父来了。</p>
那就没自己什么事了。</p>
极夜也好，仙人也好，都会解决的。</p>
……</p>
……</p>
极夜提着夜之剑，看着对面的谢周，微微眯眼，说道：“好久不见。”</p>
极夜一直把谢周当作最大的敌人，但严格来说，两人几乎从没有见过，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很多年以前。</p>
当然，两人不是没机会见面。</p>
谢周很多次想把极夜找出来，是极夜不愿意被他找到。</p>
因为极夜知道，当他与谢周相遇的时候，便一定是生死决战的时候。</p>
就像今天。</p>
“你躲了我快二十年。”</p>
谢周看着他说道。</p>
极夜骄傲说道：“现在不用躲了，我已经是仙人了。”</p>
谢周点了点头，说道：“恭喜。”</p>
极夜说道：“你怕不怕？”</p>
谢周说道：“我也曾见过天劫。”</p>
极夜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不知是觉得谢周过于大言不惭，还是为自己成就剑仙而笑。</p>
半晌，他收敛起笑容，认真说道：“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剑。”</p>
“走吧。”</p>
谢周当然不会拒绝。</p>
极夜冷哼一声，斜了他一眼，化为一道剑光朝高处的天空上飞去。</p>
谢周紧随其后。</p>
两人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中，即便以何问的感知能力都无法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知道这是属于仙人层次的战斗，任何力量的外泄都会给人间带去极大的破坏，最好的战场便是数万里以上的高空。</p>
想着两人先前的对话，何问又有些诧异，看向柳心月道：“师父和极夜，以前认识？”</p>
柳心月斜了他一眼，说道：“认识，而且认识了很久。”</p>
何问心想这里面一定有很多故事，今天应该就是故事的结尾了。</p>
遗憾的是，他无法旁观这个结尾。</p>
……</p>
……</p>
“我也走了。”</p>
何问说道。</p>
柳心月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叮嘱道：“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等我和你师父过去。”</p>
何问看着北方，没说什么。</p>
他的身影随着一阵风离去。</p>
乘风而起，御风而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