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立言惊讶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妻子手里的通话记录又羞又恼,仿佛被扒光了游街一样,脸上一阵白一阵青,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怎么样?这下有证据了吧章政委?章厂长?章书记?这是我早上去邮电大楼打出来的,跟谁通的话,通了多长时间可都明明白白打在上边,我可是等了一早上才弄出来的,好好说说吧。”石小悦抱着手得意洋洋的盯着桌上的“账单”,斜眼瞟着脸上像打破了调色板的章立言。
啪的一记重击,“账单”和笔筒子一起飞了起来,在空中乱舞,章立言几乎把桌子拍散架。
“这叫侵犯隐私,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章立言站起来怒吼道。“石小悦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章立言还收拾不了你了!你是法盲,你这是流氓行径!”章立言气得嘴唇发紫浑身颤抖。
接着把书桌上的所有物品一股脑儿掀翻在地,除了笨重的电脑。烟灰缸差点砸到石小悦,石小悦赶忙往后跳了一个垫步才躲了开来。她也吓到了,自打认识章立言以来从没见他发过火,更别说发那么大的火。
章立言冷冷的指着书房门说到:“你出去,现在!”
石小悦小心翼翼的退出了书房,砰的一声,门重重的砸了过去。
只三分钟,门被猛的拉开狠狠的反弹砸在门吸上又弹回去关了起来,就在这一瞬间,章立言拎了个红色的旅行包,穿着汗衫短裤夺门而出,石小悦赶紧上前紧紧抱住了他。
“放手,”章立言只冷冷的说了两个字,石小悦知道了哭的像个泪人,使出全身力气箍住了章立言。
“我说放手,你不会听人话吗?”章立言冷若冰霜。石小悦只是哭,说不出一句。
“不要逼我说不可挽回的话,”章立言继续冰冷。
一阵沉默僵持后,石小悦松开了手,章立言穿上皮鞋拎着包头也不回的轻轻关上了门。越是声越是冷酷,石小悦僵在原地,双手作环抱状,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章立言其实处可去,祝坤的单身宿舍是他唯一的选择,他尽捡路灯照不到的阴影处走,生怕被厂里人看见,加紧了脚步来到了祝坤门前。
祝坤早已习惯有人随时推门而入,除了睡觉和出门上班他都不锁门,门永远都是虚掩着。单身宿舍随意进出,这是约定俗成的老规矩。进来挤条牙膏就走、抬着锅自己倒点酱油就走、薅起床上的《读者文摘《体坛周报就去蹲坑,总之,种种比主人熟练、自然的行径不一而足,当然,祝坤也是这么干的。所以章立言的到来,他根本没看,头都没抬,正全神贯注的痴迷于中央台重播的《过把瘾,反倒是拎着包,身上汗衣裤衩,脚下锃亮皮鞋的章立言有些尴尬,他把旅行包咚的扔在祝坤桌上,把祝坤吓的一激灵。
“谁啊,那么大腕儿,吓老子一跳,”祝坤定睛了两秒拍着腿狂笑起来。
“章大主任,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祝坤笑的前仰后合。
“去你妈的,有干净垫单不?赶紧给我弄张床。”章立言苦笑道,一屁股坐到了祝坤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