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唐甜吃了这些草后,身上的伤渐渐好转,双腿也有了知觉。
墙角的老鼠,偶尔窜进屋里的蛇,误闯的青蛙,在火的炙烤下,香气扑鼻。唐甜用这些野味讨好这两只凶猛的巨型犬。
时间的长河里,往事不经意闪现。
六年前,徐礼突患疾病,徐清明寻遍名医,他的独子也没能醒来。
在神婆的提醒下,他打算为儿子冲喜。冲喜的女人好找,但八字旺他儿子的女人却不好找。
当徐管家找到唐家时,十二岁的唐甜正蹲在池塘边破冰,旁边堆着一家人的脏衣服,小小的双手冻得通红不已。
如今的唐家早已不同往日,破旧的三间房屋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唐甜的继母胡月坐在炭火盆前磕着瓜子,儿子正在唐父膝下玩耍,父慈子孝,令人羡慕的一家三口。
“请问是唐先生家吗?”一个小厮问道。
“谁啊?”唐甜的继母拍拍身上的瓜子屑,不耐烦地走了出来。
“这该死的天,想冻死人吗?”
“夫人,我们是东城徐家。请问这是唐士学先生家吗?”管家徐祝答道。
“整个东城徐家多了去了。”胡月傲慢地瞥了一眼管家。
“夫人,我们是护城河边上的徐家派来的。”
“护城河边上的徐家?有很多家绸缎庄的那家?”胡月问道。
“正是。”徐祝不动声色地答道。
“哎呀,稀客呀!快请进,快请进!”胡月笑得嘴都合不拢。
唐甜的生母陆筝去世半年后,唐士学把胡月娶进门。又过了半年,胡月给唐家添了一个男丁。
“甜丫头,那可是徐家,多少人挤破头想嫁进去呢?”
“你嫁过去,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你呢!”
“你娘说的对!”唐父接着说道。
“爹,我尚未及笈,这般早嫁怕是不妥。”
“是有些不妥!”唐士学低声说道。
胡月白了一眼唐士学,接着说:
“徐总管说了,婚事不大办,不外传。等过两年,自然为你和徐公子补上一场盛大的婚礼。这样一来,外人也不知是不是?”
“你说呢?”胡月用胳膊肘撞了撞唐父。
“你娘说的在理!”
唐甜不再把希望寄托于父亲,她太了解这个男人,婚前儒雅风流,婚后重男轻女。在胡月面前,仿佛被捏了七寸,唯唯诺诺,嚣张不再。
儿时的记忆里,父亲常常喝得酩酊大醉,深夜回家,对母亲没有好脸色,对自己更是不闻不问。
她听得最多的是“你这个不争气的肚子!”“还有你这个赔钱货!”父亲脸上比厌弃的表情深深地刻进了她的脑海里。
母亲和父亲关系越来越差,断断续续病了好几年,终于在唐甜六岁那年离开了人世。有了后妈就有后爸,唐甜的苦日子也来了。
最终,继母狮子大开口,用唐甜换回来一笔巨额彩礼。
出阁的那一天,太阳很大,积雪却没有一丝融化的迹象。父亲和弟弟在院子里堆雪人。继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你弟弟还小,用钱的地方多。等你到了徐家,有好处可得想着你弟弟啊!”
看着继母的虚伪,父亲的冷漠视,唐甜咽下心中的苦涩,她摸了摸包袱里母亲的遗物,然后挺起胸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家,身后的雪地里是两排坚定的脚印。
她记得母亲临终之言:“好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一辆简陋的马车悄声息地把唐甜从偏门送进了徐府。神奇的是,随着唐甜的到来,徐礼的病竟好转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