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渠挖不错,黑石地已经快要赶上关内肥沃了。”嬴政蹲下捏了把地里泥土,赞赏道。
在从黑石回去之后,嬴政得知了庄稼竟然是能通过人为干涉让其产量越来越多,就对农家学问有了兴趣,恶补了几个月后,嬴政现在对农事也有些了解了。
起码看土地肥力和湿润度还是能看出来。
赵不息得意道:“当然很好了,这可是当初跟着郑国修过郑国渠墨家大贤和农家大贤一起亲自规划渠道,保证怀县大部分土地都能在水渠灌溉范围之内。”
唯一不稳定就是供水源黄河了,秦朝时期黄河可不太老实,隔一段时间就要泛滥一次,这也是促成秦朝末期各地民不聊生原因之一。
不过危害最大黄河地上河要直到东汉才会形成,现在黄河虽然不老实,可河水还算清澈,水灾规模并不大,治理也是能治理。
嬴政又沉默了,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赵不息母亲一事时候,赵不息忽然一拍脑门。
“到了该催范公吃饭时辰了……赵公先等我一下,我得先派人去催促范先生吃饭,要不然他又会沉迷处理公务而忘记吃饭了。”
赵不息说着,对着十几米外跟随他们一个门客招招手,待他过来后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个门客点点头,一溜烟往远处跑去。
想来是去催促那个“范先生”吃饭。
嬴政沉了脸,半晌没出声,许久后才高傲地略微抬了抬下巴,“那个范先生就是你三顾茅庐请大才?”
刚刚赶过来要寻找赵不息正好和门客撞上一起折回来范增正好听到了这句话,脑门上冒出了一串问号。
三顾茅庐,请大才?是谁?
嬴政也看到了和方才那个门客一起折返回来老头,他眼神高傲落到了范增身上,下一刻,嬴政视线直勾勾盯在了范增腰间。
那上面挂着一个香囊,寻常香囊并不足引起嬴政注意。
可那不是普通香囊,那个香囊和嬴政今日特意挂在腰上香囊款式是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个人手,还有一点是……
为何这老头腰上那个香囊要比自己这个好看那么多?
嬴政看看范增腰上挂着绣着大气“范”字香囊,又低头望望自己腰间绣着丑鸭子香囊,脸更黑了。
逆女!亏他今日来想着来见她特意把这个丑香囊找出来挂上。
于是嬴政看着范增眼神越发不友好,他淡淡瞥了范增一眼,却并不搭理他,而是对着赵不息扯扯嘴角。
“这便是那位你三
顾茅庐请来范先生?”
赵不息尴尬挠了挠头,看看一头雾水范增,又看看把不爽写在脸上赵朴。
“哈哈,好像我是三顾茅庐上门去请来着。”
就是后来没请到,改成强抢了而已。
范增表情复杂看了眼赵不息,欲言又止。好在他是现在是赵不息最忠心耿耿门客,听着赵不息瞎话,范增也维持着微笑。
没错,他就是自家主君三顾茅庐请来门客。他是当日和自家主君畅谈天下大势之后一拍即合,心甘情愿随赵不息来到黑石,什么月黑风高深夜绑架,他从没经历过。
嬴政沉默片刻,没说什么,甚至转过了身往一侧走了几步,贴心给赵不息和范增留出了谈话空间。
赵不息这才扒拉着范增附耳低声询问有什么事。
“陈平写信说武德县贵族曹氏愿意归顺您,曹氏族长愿意推举您推荐人为武德县令。”范增看起来比赵不息更高兴。
这短短数月就又拿下了一个县作为造反发展根据地,这造反效率不比现在还在逃窜连安身之地都没有项梁高效多了!
赵不息低声道:“曹氏家族这一代族长老迈,下面子孙都不成器,老族长是位有远见长者,必然会找势力依附……让他们举荐陈平做武德县令吧。”
二人又轻声聊了几句。
“范公,这几天你就不要总是来找我了,有什么事你自行决定就好。”赵不息压低了声音,偷偷瞥了一眼不远处嬴政。
范增会意:“那位就是您在咸阳合作那位贵人吧。气势威严、深不可测,必定是一位位高权重贵人,此人绝非愿屈居人下之人,却碍于秦朝户籍制度只能在咸阳做一商贾,实在可惜。”
“若是能将他拉入伙,则我们成大事又多一大才啊。”范增乐呵呵抚摸着胡子道。
赵不息颔首:“我也是这么想,只是赵公身在咸阳生为秦人,此事还需徐徐图之。”
范增点头赞同。
待到范增走后,嬴政才缓缓走过来,赵不息以为嬴政又要询问自己“吾与范增孰强”,哄人草稿都已经打好了。
谁知嬴政问第一句话居然是——
“那个香囊,是单给我一个人,还是你别大才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