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家中并不如赵不息想象那般贫穷,赵不息以为吕父嫌弃樊哙家中贫穷是樊哙家穷吃不起饭呢。
可现在赵不息面前,俨然是一座青砖垒成大院子,前面是卖肉铺子,后面是居住院子,虽不如吕府大,可也算是富裕之家才能盖起院子了。
想来也是,这时候肉如此珍惜,樊哙能干卖肉生意又能穷到哪里呢?水浒传里面同样干屠夫生意镇关西还是当地大户呢。
赵不息和吕雉昨日就递上了拜帖,因此吕嬃和樊哙特意歇业了一日招待她们,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她们了。
樊哙是个看起来有些憨厚汉子,看起来并不很凶,蓄着短须,身高七尺,十分强壮,站在那里宛如铁塔一样。
吕嬃则是比吕雉还要矮一些,也就和现在赵不息差不多高,站在樊哙身边更是显得小小一个。赵不息上次来吕家时候就见过吕嬃,不过当时赵不息还很小,谁都比她高,所以当时她并没有觉得吕嬃娇小,可如今一看,吕嬃确不高,当然,也可能是樊哙太强壮了衬吕嬃娇小……
“阿嬃!”赵不息眼馋看了两眼一看就很能打樊哙,笑眯眯和吕嬃自来熟打招呼,一点都不像是四年没见过样子。
吕嬃性格比吕雉外向一些,吕雉现在若是不笑看着是有些严肃,可吕嬃却很外向,一把就拉住了赵不息手,二人叽叽喳喳聊了好一会,樊哙和吕雉就站在两人身后看着。
随后吕嬃就给赵不息和樊哙介绍彼此。
赵不息十分热情打招呼:“你就是阿嬃丈夫樊哙吧,你好你好,第一次见面你喊我赵不息就行,我和阿雉情同姐妹,你是阿雉妹夫也就是我……姐夫。”
想到自己比吕嬃还要小好几岁,赵不息生生把就要脱口而出“妹夫”换成了“姐夫”。
樊哙爽朗大笑,拍着赵不息肩膀说:“我都听嬃说啦,你是位贤人,听说泗水郡那个恶贯满盈山贼窝里山贼都被你给杀光了,真是壮士啊!”
传闻已经传到了沛县,赵不息还没有进入沛县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知道泗水县那群无恶不作盗贼被路过一位贤人黑石子给剿灭了消息了。
这时候娱乐匮乏,人们唯一娱乐方式就是议论各地发生大事了,赵不息剿贼地方又距离这里不远,没几天就从郡城传到了沛县。
“我听说当时有数百个盗贼围攻你,你大笑一声,夺过贼首剑,冲进敌人之中,一剑一个,吓盗贼们都大惊失色,两股战战,只能任你屠杀,转瞬之间,你就杀死了一百多个盗贼,剩下盗贼们都跪下来请你不要杀死他们……是吗?”
樊哙激动地手舞足蹈,唾沫星子乱飞,一脸向往看着赵不息。
赵不息:……
这说是她?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百人斩了?
我是有那么一点金手指不错,那也不是让我变成血手人屠啊。
“其实那天实际情况是那群盗贼一共就五十来个,没有数百人,我只亲自斩杀了两个,死那些大部分都是被弓箭射死,还有一部分是被我门客杀死,剩下盗贼倒是确跪下来求我了,然后我门客就把他们都绑了送到官府去了。”
赵不息是有良心人,她诚恳讲出了那天真相。
“不重要,那都不重要。黑石子,真是壮士啊!”
樊哙爽朗大笑,竖起大拇指称赞着赵不息勇猛。
吕嬃不满瞪了一眼自己夫郎,“哪有夸赞小姑娘是壮士,昨日不是留了只活猪吗,快去宰了招待客人。”
被妻子瞪了樊哙咧着嘴笑,转身要去院子里杀猪,赵不息提出想要一起跟着看看,樊哙痛快答应。
赵不息以为樊哙杀猪会是家养黑猪,虽然没有黑石被阉猪肥但也是比较老实家猪。
可樊哙实际杀猪——
三百斤野猪,
两个獠牙半尺长,被关在铁笼里,两只猪眼通红,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吕嬃熟练地拉着吕雉和赵不息站在院门外,关上了铁栏杆,把樊哙和关着野猪笼子留在院内。
樊哙脱下上衣,在磨刀石上磨好了刀,就把刀放在石台上,赤身裸体走向了铁笼,在赵不息震惊目光下打开了铁笼门。
被关了一夜野猪早就已经失去了理智,从铁笼中钻出来以后迅速就找准了樊哙,一只健壮猪腿抛着地蓄力,两只通红如烧炭一般猪眼死死盯着樊哙。
樊哙大笑一声,扎了个马步,不躲不避,在野猪冲到他身前瞬间双手按住了猪头,脚下划起两道半米长泥痕。
“啊啊啊!!”樊哙如野兽般嘶吼一声,咆哮着,赵不息优秀目力甚至能看清樊哙胳膊上鼓起青筋,就在这瞬间,樊哙怒吼一声,竟然直接将野猪翻了过来。
紧接着迅速一手拿起摆在一旁石台子上屠刀,另一只手仍旧死死按着野猪,手起刀落。
一道鲜红喷泉喷向半空。
赵不息缓缓张大了嘴巴,眼珠一动不动看着染了一身鲜血樊哙和他手下挣扎动作越来越小野猪。
这就是汉初第一猛将吗?
直到野猪一动不动,樊哙方才松开按着野猪手,站起身大口喘着气,擦了擦脸上血,对着赵不息三人方向憨厚一笑。
好在能站在这里看这场杀猪三个人也都非常人,赵不息杀过人,吕嬃日日看都习惯了,吕雉虽第一次见如此血腥场面,可也只是脸色有些苍白,面上表情依然平静丝毫没有改变。
难怪项羽死了之后樊哙就是天下第一猛将呢。这也太猛了,赵不息几乎能想象到樊哙在战场上拿着砍刀,从东砍到西,再从西砍到东,杀人不眨眼样子了。
赵不息心想,难怪韩信、灌婴等人被称为名将,你樊哙却和人家不一样,被称为猛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