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常应了下来,命人立刻带信给江山。他不敢多问,他们只是太子的刀,没有过问太子的权力。这是李云兴第三次进入束府。第一次,束家上下集体自缢,束清灵带着妹妹束婉儿跪在院中。第二次,束清灵披麻戴孝,在为家人守灵。但这第三次,倒是让李云兴看到了不同的光景。不少人在束家进出,多是彪壮勇猛的汉子,手上拿着张单子,有的高兴有的叹气。“这狗娘们儿什么玩意!”一大汉踏出束府的大门便忍不住痛骂起来。将手里的单子摔在地上,狠狠地朝里面啐了一口唾沫。谁想到,束府可不是好惹的善茬。两个侍卫从门内走了出来,对着大汉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大汉原本只是落选了水师,心中有些愤愤不平。没想到,因为一句话讨了一顿打。最后收拾完那大汉,两侍卫才整理好衣冠站在束府门口。“这里是束府的地界,你们要想来这应招,嘴巴就放干净点!”此话一出,无人敢再造次。李云兴在旁边纵观了全程,心中也暗暗有些佩服。都说女人家做生意最是麻烦,尤其是像束清灵这种美人胚子,免不了被有心人惦记。可束清灵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在船队中招揽了一群彪悍的水师。便是有人想要冒犯,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李云兴对束清灵更是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敢想敢做,或许还上一百万两对她来说真不是一件难事。束府门口立了一个小桌台,所有人进门之前都需在这领取一张单子。李云兴从别人的手中看到了那份单子的内容,顿时觉得有趣。这束清灵就像跟他是同样穿越来的人,竟然还做起了入职评估表。表上要求填写本人的姓名和住址,这些东西虽然也算不上新奇,但是在武朝这个年代也算是足够创新的了。不少水师身体素质不错,但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以为肩能扛手能提便能入选。没想到,这选拔要求竟然如此苛刻,心中多有不快也是正常。“哎!等等,先填表再进去。”门口的小厮拦下了李云兴,将他误认为来参加水师应招的人。李云兴睨了他一眼,“本宫……本公子是来找你们的老板,束清灵。”“那你是何人?还不报上名来?”束清灵是罪臣之女,这从未见过有人登门拜访。李云兴懒得和他解释,踏步便要往里走。方才那两个打手正准备撸袖子上前时,恰好束婉儿从院中走了出来。“住手!”几人一见束婉儿,瞬间恭敬了不少。这两位虽是女老板,但手腕也是强硬的很,他们自然也是有些惧怕的。束婉儿上前,向李云兴微微施礼后笑道,“李公子,阿姊说你今日肯定会来,便让我出来迎接,没想到您来的这么快。”与之前相比,束婉儿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倒是有点她阿姐的风范了。只是,李云兴有些奇怪,束清灵怎么会知道他要来?束婉儿的玲珑心思也猜到了这点,连忙说道,“阿姊在内院等您,您去了便知。”李云兴也不再纠结,跟着束婉儿一路穿过连廊庭院。中途还目睹了水师的相工现场,每人都需要扛起满是泥沙的麻袋,两袋以下为劣,三袋为良,四袋为优。还有考水性、耍兵器等多个项目。“李公子,这是考验水师的体质,水师大多做的都是体力活,身体必须要好。”李云兴点点头,不置可否。通过身体体质的考核之后,方才可以进入文试。文试相对而言要简单许多,能读书识字即可通过。“阿姊说,虽然水师可以靠蛮力,但这行船千里终归免不了要与人交流的,因此文科也要考虑一番。”这束清灵思虑甚远,的确不一般。若是不识字,难免被有心人利用,毕竟这行商业之人也多奸猾。这一层一层筛下来,能进入终试的少之又少。恰巧有一人正在进行面试,
那考官问到,“若是路遇一老妪摔在路边,你该如何?”“她摔她的,我走我的,与我何干?”李云兴听完,不用想这人也入选不了了。武朝在仁、孝、义、礼四德中,最崇尚的便是孝德。人无孝则无德,人无德则不立,说得便是这个道理。这时,束婉儿也带他拐进了后院,束清灵正端坐在里面,等待李云兴的到来。“草民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束清灵一见李云兴便直接跪了下来。李云兴踏进内室,才缓缓说道,“这是在宫外,无须行此大礼,叫李公子即可。”“是。”束清灵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李云兴坐在圆凳上,看着桌上的热茶,似乎是专门为他准备的。而旁边,束清灵仍是站在一旁。“说了,无需多礼。坐下吧。”束清灵特地选了一个离李云兴最远的位置坐下。不能怪她心中有太多防备,这女子要在外面抛头露面本就不易,何况她对自己的相貌也有几分自信。这段时间,她见过不少打着来应选水师,实则想要动手动脚的人。否则,也不会花钱顾几个侍卫来看家护院了。只是这水师,她尚且有抵抗之力。面对李云兴这样的天之骄子,她难道还要派人把他丢出去吗?怕不是脑袋都不想要了!所以,今日听说太子为了荆州水患开早朝一事后,束清灵便猜到,李云兴应该会要来找她了。“听说,你猜到了本宫今日要来。”李云兴饮了一口茶水之后,才缓缓开口。这茶是百姓中常用来解暑的大碗茶,因为口感又苦又涩,也被称为“粗茶”。这让李云兴大为满意,没有喝好茶,至少说明束清灵没有将银子花在骄奢淫逸的事情上。“殿下,草民不敢妄自揣测,只是听说殿下要开早朝,才有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