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涂上的楚汉卿还是坐着。拿着那张纸条子,他的表情很古怪,好象就要发作又好像就要笑,他看着的唐基表情也很古怪,像是说你发作吧,笑也行。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表情。
楚汉卿:“什么意思”
唐:“意思挺明白的。攻击立止。”
楚汉卿看着自己脚下的砾石发着呆。
雾气中所见有限。但舟在泛水,人在登舟。武器的洪流经过楚汉卿身边汇成一片茫茫中的箭头,这也是他这些年唯一的箭头。现在这些喧嚣都好像显他很远。
楚汉卿终于站了起来,炮弹溅起地水花落在他的身上,唐基巨细无遗地帮他擦净。楚汉卿耐着性子等待,像个坏脾气的脏小孩等着家长给他打扫卫生。
他站了起来,他本打算站起来就耗尽心血,这场战他等了很久,从他成了楚汉卿就在等着。
“给个解释。”
唐:“解释解释就是蜘蛛网。解释多了,你我就都成了网上粘的苍蝇。”
楚汉卿忍着气:“你无需给我解释解释。”
唐基甚至比楚汉卿来得更义愤填膺说实在的,楚汉卿还没弄清要为了什么义愤填膺:“师座说得好,我们最不缺的就是解释,如果我们的解释能变成物资,我们准比越国人还富足。”
楚汉卿终于吼了起来:“你怎么回事”
唐基,平时最玲珑的人,现在不识趣到像个卡住了的机器:“令行禁止,就是行伍之人的解释。现在命令来了,明白无误写着攻击立止,这命令来自上级,上级的上级”
楚汉卿:“你他妈的只管给我上到天上我要的还是解释”
唐基:“家母你也是认识的。从小没少抱你,现在已经作古了。”
楚汉卿不知道该抱歉还是该让自己的怒火再上一个台阶:“解释”
唐基:“楚侄。”
楚汉卿:“叫我师座”
唐基,一脸父辈的宽和,一副“你又做错事”的表情。
楚汉卿:“一叫那两字你就又那表情你又做错了事。”
唐基:“错是早就错了,早过界了。可怎么样呢这是乱世,说的是为人之道。你是家里的长子,长子就是要桀傲行事的,只有人错你对。我来这也不是要你听庸才的使唤,那我也成了庸才,我来这是要所有人觉得你对,那就先得搞明白一件事情,对错,无关紧要。”
楚汉卿现在反倒平静些了:“千军万马就要去粉身碎骨,你挑这时候来教我做人,所以我该毙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