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袍缩了缩身体, 更加卖力地鞭挞起两鬼。</p>
呻.吟惨叫声挤满整间房，两鬼在屋里满地打滚。</p>
方棠棠心想，红旗袍不怂的时候, 还是很厉害的。再怎么说也是红衣……红衣的底层，战斗力也是有的。她展目望这间牢房，牢房里的东西很少, 一张双人床，一张桌椅。</p>
但是走近时，她发现不对。</p>
桌椅、床铺上面都有尖锐的铁刺，如果鬼魂想休息片刻，就会被铁刺刺得流血不止。</p>
她小心避开刺，很轻松就在抽屉里拿到这本账单, 账单上是两个人贪污学校拨款的证据。</p>
“你们对班主任做什么？”她攥紧账单，质问两鬼。</p>
胖鬼瘦鬼都被打得满地打滚，除开哀嚎说不出其他话, 惨白的皮肤上, 出现许多血痕。红旗袍的鞭笞似乎对他们伤害很大，连带他们的身形也变得透明很多。</p>
方棠棠示意红旗袍停下来, 不用这么用力表现。</p>
红旗袍扭了扭身体, 把自己舒展开，就像个娉娉婷婷的美人，站在牢房中间。</p>
游烦离她远点，不知道是不是怕了。</p>
方棠棠再次询问：“是你们杀死班主任吗？因为他拿到你们贪污的证据？”</p>
这两个人是校长的亲戚, 背后的势力庞杂。不过她想，他们应该不是闻礼学校的校长亲戚。班主任生前不是闻礼学校的老师，死后才来这所学校任职，就像校医生前也不是校医处的医生一样。他们为何死后都会聚到这里, 方棠棠暂时还不明白。</p>
两鬼声音嘶哑，说不出话，瞳孔涣散。</p>
好像是被红旗袍给打傻了。</p>
就算他们不说，方棠棠多少也猜到，拿到账单的时候，任务就显示自动完成。她把账单揣在书包里，决定拿出去给尤开，这样尤开也算拿到班主任的账单，能够完成任务。</p>
她收起账单的时候，胖鬼猛地抬头，定定看她，五官狰狞，紫色血管爬满惨白肌肤，朝她扑过来。往上飞没一厘米，就被游烦重新给踩回去。</p>
血红色的球鞋踩在胖鬼的脸上，把它的脑袋往地上一踩，几乎踩进地板里。</p>
方棠棠听到动静，抬头：“哎？”</p>
感觉鬼怪位置发生变化，但是乍看又看不出什么区别。</p>
她拉上拉链，拍拍手，“我们完成任务啦，这两个坏鬼，还是把它们留在这里？”</p>
但是她心里总为班主任觉得不公，一生敬业爱岗，甚至牺牲家庭，为什么最后悔这样？这两个杀害班主任的恶鬼，就算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p>
不过这里仿佛就是十八层地狱。永远把这两个杀人凶手囚在这里，让他们在没有食物、水，永远无法休息的地狱里挣扎，没有出来的希望，像是被判无终止的无期徒刑，而死亡并不能让他们解脱。</p>
或许这是最严厉的惩罚。</p>
“我们走吧。”</p>
红旗袍刷地一下飞到她前面开路，游烦紧跟在后面，把两个鬼的脑袋当皮球，一脚一个，踢到墙壁上。两个鬼的脑袋被踢得紧紧嵌进墙里，旁边的红砖迸裂开，地上露出两个凹陷。</p>
游烦瞥他们一眼，紧跟在方棠棠后面，离开房间后，身形渐渐消失。</p>
方棠棠捡起地上的水晶项链，说：“谢谢你。”</p>
水晶项链晃了两下。</p>
红旗袍蹬蹬蹬飞过来，柔软冰凉的布料蹭着她的手背。于是她说：“也谢谢你。”</p>
红旗袍这才把自己卷起来，缩进书包里面。</p>
走廊上重新安静下来，那群叫唤的恶鬼或许感受到红衣，此刻不再伸手大声叫唤自己的冤屈。又黑又长的走廊黑洞洞的，无数扇铁门立在墙壁上，一直延伸进黑暗中。</p>
这条走廊不像一楼，一眼就能够看到尽头。</p>
它蔓延到视线之外，如果顺着走廊走，也许永远走不到终点。</p>
方棠棠心想，这大概又是鬼域制造出来的奇特空间。刚才进胖鬼瘦鬼的牢房时，她就发现牢房里是没有窗户的，但是从教师宿舍往外看，一扇扇窗户并排，周围青萝招展，就和普通的宿舍楼相同。</p>
这栋宿舍里还有校长的怪谈，但是他们并没有触发，也没有遇到那个奥数班级。</p>
她跟着陆涟一起离开二楼，临走时，再回头望眼，从外面看过去，教师宿舍一如往常。“难道有什么触发条件……”她想到什么，把账单和班主任的铁盒塞给陆涟，“你再这里等等，我进去再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