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家都不追求程侯的案子,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人,也都上门拜礼。程府门前,宾客是络绎不绝。海云舒身为侯爵夫人,定是要主事的,更何况还牵扯到琮儿的周岁礼,她自然上心。司衣局一早送来的是套莲青色万字织银连烟十二幅湘裙,平整地撑在檀木架子上,日光透过纱窗撒下几缕微亮,绣线蜿蜒好似曲水浮动,波光粼粼。一看这几朵青莲就是出自潘秀的手笔。替海云舒更衣的嬷嬷说:“这套湘裙,全然是照着夫人的尺寸裁剪,府上十个绣娘,整整秀了两个月呢。”另一个嬷嬷也夸:“夫人颈长身细,穿上去袅楚宫腰,再没比您更合适这身衣裳的了。”小婵一直在外屋忙活,乍听着,还以为几个嬷嬷是溜须拍马的想讨赏钱。直到她卷帘进来,才被眼前一幕惊呆。夫人这身浮锦长裙雅致,玉钗流仙髻清寡,再加上一双攒珠绣鞋,走起路来婀娜小蛮,恰似十五女儿腰。小婵咧嘴笑道:“夫人,你这么出去,不得甩隔壁白小娘十八条街啊。”想想又说:“不对,是一百条街。”“你啊,就爱嘴贫。”白小娘平日最喜欢这种楚楚可怜,清汤寡水的装扮,不曾想,夫人一动真格儿的,她连根脚趾都够不上。什么叫蕙心纨质,温文尔雅,待会儿定让遍京都的豪门士族都瞧瞧。程子枫一直在前院招呼着宾客。他在西山的凤林庄躲了一年多,人都快憋死了。如今绝处逢生,自然气色大好,赶着与各位旧友幕僚攀谈感慨一番。八个国公府,十六家侯爵府皆是送来了厚重的贺礼。一时间侯府上下迎来送往,好不热闹。直到海云舒出现。“呦,程侯,你家大娘子来了。”程子枫顺着那人眼神望去,不禁呆住。烟雨阁里,美人如仙子一般。她本就消瘦,再趁着莲色衣裳尤显飘逸,如瀑青丝似墨染,举手投足间气质典雅,与人谈笑时明眸善睐,白水鉴心。不知为何,心像是突然被揉搓了一下。程子枫忽然想到,自己很久没见过她了。前几日回府,也都是随便找个理由睡在书房,后半夜,就偷偷溜进白沧斋厮混了。记忆里,海云舒不爱粉黛示人,虽有那么几分颜色,可常年埋头在算盘账本里,难免惹一身商人的铜臭气。再加上她不喜装扮,嘴又不甜,不像白师师那样变着法子讨人稀罕。日子久了,索然无味。不想分别才一年,她竟变化如此之大。这一眼,让程子枫久久挪不开。“这谁啊?”有人在远处议论。“还能是谁,海娘子呗。”“就是她啊,前几天还听我家夫人提起过。原以为是个夜叉,不想竟是个天仙般的美人儿啊。”“要不说程侯有福呢,刚从前线死里逃生,又有美人在怀,真是艳福不浅啊。”“张兄,你都有家世的人了,想法还这么多?”“我家那夜叉快别提了,天天老娘一般的管东管西,看着就烦。我要有海娘子这样的美人儿作伴,便是死在床上也甘心。”……两人越说越离谱。眼瞅他们对海云舒目光灼灼,评头论足的,十分起劲儿。程子枫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可又暗暗有些得意。别人嘴里的美人,是他的枕边人。别人心心念念想得到的,他却拥有的不费吹灰之力。不禁心里万分爽快。连忙过去找海云舒,好彰显占有权。“云舒,不是说身子不大舒服吗?怎么不再房里歇歇?”程子枫将她攥在手心里,难得地温柔体贴。若是从前,海云舒必定感动得难以忘怀,可如今他越是殷勤,越让人恶心。她不紧不慢抽出手,回道:“今日客多,不好叫侯爷一人张罗。”程子枫痴痴道:“我有美妻,哦不,有贤妻如此,夫复何求啊。”“侯爷怎么倒跟我客气起来了。”前世,海云舒为侯府忙得焦头烂额时,不见他关心爱护,只顾和白师师那个贱人厮混。如今她撒手不管,只是迎客时露个面,他反倒贴了上来。还真是贱。
程子枫情不自禁地搭上她纤软的腰肢,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云舒,你今天真美。”她退一步:“侯爷,这还有人呢。”“害羞啦?”她低眉含羞的模样,真让人爱不释手。说起来,程子枫还从没碰过她的身子。先前只是图海家的钱,当她是摇钱树,榆木疙瘩一块。可眼前的瓷玉妙人,程子枫不禁想入非非,越等越让人心痒难耐。他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故作隐晦:“那我晚上再疼你。”海云舒心里膈应,面上却微笑。“夫人,少阳长公主来了。”莺歌都替海云舒恶心,连忙找了个由头,把她解救出来。“快去吧。”程子枫在她腰臀上拍了拍。海云舒溜之大吉。心里盼着他别来沾边。少阳送来得是一方金镶玉的如意算盘,以金为骨,翠玉为珠,触手生凉,打起来声脆如小珠落玉盘,一看就是御赐的物件儿。少阳说:“还没开始抓周吧,我正好给琮哥儿添个喜气儿。”海云舒道:“长公主来得顶是时候,咱们正要开始抓呢。”嬷嬷把琮哥儿和珂哥儿都抱了出来。两位小公子都是属虎,穿得都是金线绣虎的交领褙子,带着虎头圆帽,琮哥儿是猛虎下山的秀样,珂哥儿则是福虎生旺。珂哥儿因是刚睡醒,还有些蔫儿蔫儿的。琮儿倒是生龙活虎,也不认生,见了谁都是拍着小手,喜笑颜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