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云闻言只是一笑。</p>
“是。”</p>
李持盈点了点头,说道:“王维拒绝了我后,我依然将他举荐给皇兄,毕竟,他是个真有才华的人。</p>
之后,他中举,上任当官,娶了自己的青梅竹马。那之后,我就不怎么记得他了——毕竟,他那时候已经是别人的男人,我总不能,记挂着别人的男人吧?”</p>
那也太丢脸了。</p>
“不过你不一样。”</p>
李持盈看着他笑道:“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结婚,那我岂不是这辈子都得记挂着你?”</p>
“不会的。”</p>
江亭云摇了摇头,笑道:“我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我离开长安以后,你自然会找到更好的。”</p>
“是吗?”</p>
李持盈不置可否。</p>
“不过,对于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件事,我也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p>
李持盈笑道。</p>
“哦?是什么?”</p>
江亭云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p>
“是。”</p>
李持盈点了点头,笑道:“前段时间,我曾经上山去,跟文若聊了一会儿,她跟我说,练剑,需要的是’静’,我想,你之所以不想卷入人间的情欲,也是为了保持那种’静’吧?”</p>
“……也可以算是吧。”</p>
江亭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p>
“我就说果然是这个原因吧。”</p>
李持盈一拍手,笑道。</p>
随后,她迟疑了一下,这才问道:“你之前说,我不适合学剑法,那现在……”</p>
“现在也不适合。”</p>
江亭云摇了摇头,说道:“剑法不是那么好学的东西。”</p>
“是吗?”</p>
李持盈先是有些失望,不过随即也就释然了。</p>
“也对,人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东西?”</p>
李持盈嫣然一笑,说道。</p>
但事实上,她确实改变了不少,比如,她自从对江亭云动了心之后,便没有再找什么男人。</p>
如果说,她之所以频繁地找男人,是因为某种心理疾病的话,那么现在,他心中的那个缺口,被堵上了,虽然还没有痊愈,但至少,不会隐隐作痛了。</p>
从这一点来看,他跟王维确实是不一样的。</p>
但是,这一点,她没有跟江亭云说。</p>
嗯……可能是因为害羞吧。</p>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李持盈回过头来,只见丫鬟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她得对李持盈的安全负责,不能离得太远的。</p>
此时,她拿着一个灯笼,站在路的那头,四周是杂草。</p>
她手里的灯,把四周的杂草照得很亮。</p>
“我想,我该回去了。”</p>
李持盈浅浅地笑了笑,随即,看向江亭云。</p>
“江郎,保重。”</p>
“嗯,你也保重。”</p>
……</p>
“驾!驾!”</p>
一辆马车在树林间行驶着。</p>
车夫使劲地把鞭子甩在马屁股上,那批马也很认真了,然而,马车依然走不快——这辆马车,实在是太重了。</p>
这时,听到声音,一个年轻男人从车厢里露出头来,轻声说道:“李伯,轻点吧,这匹马……是我的老朋友了。”</p>
他看着这屁马被打得这么狠,心里有些不舒服。</p>
李伯回过头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点头赔笑道:“好,我不用力了。”</p>
只是,他心里却在暗暗腹诽着,这位客人还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啊,也太多事了。</p>
马匹这种东西生下来,就是被人骑的——拉车,也是“骑”的变种。</p>
而马匹要是不打,怎么走得快?</p>
更不用说,他刚才打得其实也不怎么用力了。</p>
不过,给钱的是大爷,那位公子哥既然叫他不用赶时间,那他自然也乐得清闲。</p>
而此时,那个年轻人掀开了帘子之后,也不准备放下去了,便把帘子挂在起来,看着那匹马,出了一会儿神。</p>
年轻人自然是江亭云。</p>
他从长安出发,走了一些时日之后,如今,已经接近灾区了。</p>
至于他为什么要雇马车嘛,无他,就是因为自己的银子太多,带不回来而已。</p>
因此,需要马车来运。</p>
此时,他便在看着那匹马。</p>
那匹马,是他一年半以前买的,那时,他以为他会骑着它浪迹江湖,然而,它如今得给他拉马车。</p>
真是……委屈它了呀。</p>
他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p>
随即,他注意到,远处,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农民走了过来。</p>
等近了之后他才发现,那个农民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这群人,一个个都衣衫褴褛、面色蜡黄的。</p>
“这是……”</p>
江亭云微微怔了一下。</p>
“这是……难民潮来了。”</p>
这时,李伯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