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没让好儿动,我去搬了几块瓷砖回来,还烧的真是不错,作为墙砖是合适的,缺点就是没花纹,白白的一块,和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产品类似。
好儿又要迷糊,被馨儿两个嘴巴抽清醒了。“这个也要搬进夹壁墙里,只能在后宅里用。”
唉!还是先搬人吧。
“窑变!窑变啦!”还没等我们搬动侯大,侯大就坐在地上大喊大叫。我怎么都无法制止他喊叫。
“蔡狄!快去西院,喊你候叔过来。”现在只能找老侯过来,看是否能镇住侯大了。蔡狄答应了一声,一阵风似的就跑去了西院。
老侯看见了坐在地上撒癔症的大儿子,过去就是清脆的两个嘴巴,血都打出来了。
侯大发现是他爸,惧怕之心一起,也就不歇斯底里的喊叫了。“达,我是怎么了?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窑变了,窰里全是最美的瓷器。”侯大痴呆呆地说着。
“要做梦回床上去梦,别坐在这里了,和达回家去。”老侯对这个大儿子还是十分痛惜的。这孩子年纪轻轻,就受了太多的苦,老婆孩子还都死了,更让老侯加倍疼爱这个长子。
蔡狄去将工友叫来了,一起搬着匣钵回西院二进。侯大也被他爸爸架回家去了。我抱起了好儿,馨儿一直咯咯在笑。我不由得也笑了起来。一只碗而已,搞得像中了彩票似的。
回到后宅,我在楠木桌子上重新打开了匣钵,里面是一只粉青釉的瓷碗。
我本想模仿汝窑烧制天青色,可这个颜色却产生了偏差,有些偏色,古人将此色叫做粉青色。这个颜色和越窰的瓷器有些像,但比越窰的颜色浅,有些偏浅蓝。
虽然没有做到“青若天”,但“面如玉”我们可是真的,整只碗完全瓷化,釉色青绿淡雅,釉面光泽柔和,敲击时发出玉的声音。我觉得可能还是窰温出了些问题,问题可能就出在我的木炭和磁窑保温上,木炭燃烧时间短,我的窰温一千三百度,也就保持了三个多小时,之后一直维持在一千二百度上下。要给造纸专门做个夹壁墙了,不然会相互影响的,现在就是,只要不烧窰,造纸就停工。恨得李烨要踢我。要想不挨揍,今天就做夹壁墙,我找来院里的老瓦匠,将工作分配了下去。
馨儿找到了那个做了记号的匣钵,馨儿打开之后,将瓷碗交到了好儿手里,说;“这件给你了!这里的瓷器你先挑,剩下的我们家用。”
好儿现在好多了,人也不晕了。跟了我们之后,已经有太多的震惊了。今天晕倒是因为我答应给她一百件瓷器,她是关心则乱啊,有这些瓷器,她自己的孩子将来就有依靠了。做了标记的匣钵里装的瓷碗,就是蔡狄最后做的那个薄胎的碗,薄到已经可以透过日光,这个碗没有挂青釉,通体雪白,釉面温润。
好儿哭了,抱着馨儿大哭,她没想到馨儿会对她如此的好。
馨儿朝我尴尬地笑。是啊,现代女性很少有痴迷瓷器的。她们可以痴迷的东西太多。而瓷器在大唐绝对是高大上,比宝马雕车更可以炫富啊。
古人焼瓷,是不懂得加入变性高岭土的,造成了成品率很低,最好的情况只有四成的良品。这还是装在匣钵里的情况,否则也就有一成成品。
好儿开始热情高涨地拆匣钵了,一个匣钵二十多斤,她一点都不觉得累。
“小郎,你快来看这件。”我一看,釉花了,里面有了红色粉色的条纹,就像玻璃杯上的水痕。
“釉花了,砸了吧。”我说。
“你个败家子!你懂什么,这是窑变。你不要给我。这个你是要砸的,我捡回来的。现在我是一百零一件。”好儿兴奋地将这只瓷碗捧在了怀里,就好像小女孩抱着自己心爱的芭比娃娃。她脸上的喜色就像清晨的彩虹,映的大厅都亮了起来。
之后所有有瑕疵的瓷器都是她的了,一共一百二十三件。剩下的归后宅使用。一件都不许去前院。
第二天,馨儿和好儿由四个保镖陪着,又去了广州城采购首饰、瓷器。瓷器是作为她嫁妆的展示,之后给前院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