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希尔的管家从浴室门中露出了脑袋,确认是我,开始用波斯语大喊。沙希尔出来了,看他的样子还不错,他在浴室里一定也有地道。他热情地拥抱我,感谢神让他逃过了一劫。他的妻妾歌姬陆续都出来了。看见被洗劫一空的家,开始用波斯语咒骂。
我没时间和他多废话,赶紧带人去了薛家。薛掌柜的侄子被砍死了,家里的男人都被砍死了,家里就像被大水冲刷过,就连衣物被子粮食都被人抢走了,家里还有被杀死的老妇人、儿童。一个适龄女子的尸体都没有,显然是被掳走了。郝家和薛家的情况一样,但没看见郝氏兄弟的尸体。他们兄弟经常在外跑船,可能因此躲过了一劫。村里还有两家富户被劫,都是损失惨重。
陈里正家不在这个村子里,他家更靠近城墙。
都早上八点了,陈里正早就带人来查看各家损失了。竟然还没有官兵衙役过来,这太不正常了。
“卫星,这绝不是土匪下山抢劫。这是有人指使的,城门早该开了。昨夜那么大的火,他们怎么可能看不见,到现在还没有官兵来。这是有人阻挠救援啊!”陈里正愤愤不平,显然他看出了什么。
是很奇怪啊,崔珩到现在竟然也没派人来,这和这位老兄的为人不符啊。
八点半时,有大队的官兵来了,崔珩也带着大批的衙役赶来了。
带队的武官姓冯,带着三百多人,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昂、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丑样子。
他问了陈里正情况,就下了马,带着五六个亲兵,直奔我而来。
“你就是王卫星,有人通报你通匪!你和我去都督府兵马司走一趟。来人将他给我绑了。”
我擦,这也行啊!
“冯镇副,你瞎了不成,王卫星家里躺着几十具土匪尸体你看不见吗?你竟敢诬他通匪,是冯家让你干的吧?你敢动他,我必向朝廷弹劾冯家,我劝你不要给冯家招祸啊!”崔珩被这个冯镇副气的都快冒烟了,当着他的面,就敢行如此无耻之举,真的让他吃惊啊!
这个冯镇副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汉人的特点,双眼深陷,皮肤黝黑。大大的一双招风耳,漏孔的鼻子,还是龅牙。他听了崔珩的话开始犹豫了,好不容易他的智商才在线了。
他突然满脸是笑,对崔珩说:“崔判司,我们借一步说话可好!”然后就拉着崔珩去了远处。
他的六个亲兵还是围着我,我看见馨儿已经在掏枪了,萧让也已手按刀柄。老侯一手拎着钨铜斧子,另一手牵着小狮子一样的阿美。高达带着所有的护卫离我二十米手端强弩对峙着三百人的军队,彩依死死拉住了大声狂叫要上扑的大郎。我对他们微笑,轻轻摇头。
“你他妈想的美!你竟然要贪墨功劳,想想你祖上冼夫人如何的英雄了得,她怎会有你这样的子孙。你真是冯家之耻。你快给我滚开!”崔珩在发怒大骂,他带来的一百多衙役,立刻操起了弓弩,拿起了刀盾,对着了军队。那三百人的军队一看,也立刻结阵,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姓崔的,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一个左迁的人,最好别趟这趟浑水,小心淹死你。”那姓冯的镇副也在大喊。
这时八匹快马疾驰,奔向了这里。没有管对峙的双方,直接奔向了薛家。一匹粗壮的马上,坐着的是胖子薛礼。一会为首的人就带着人过来了,他身穿绿色官袍,是个从六品下。他直接奔向了冯镇副,崔珩和冯镇副都向来人行礼。
“薛副监。”来人是薛家在广州最大的官员,负责南珠的捕捞。
“冯镇副,你没看见我侄子一家被灭门了吗,你还不带队去剿匪,等着吃午饭吗?我问你,你负责的西门为何今天晚开了一个时辰,为何军队到现在才出来。昨夜的火光全广州城都看得见,你看不见吗?”
这个薛副监直接被天后领导,官职虽然不太大,官架子可是不小的。对此人冯镇副正可是有惧意的。连忙满脸赔笑,对薛副监说:“薛副监,昨夜有匪徒试图攻击西门,我奉令镇守西门不敢有失。故令晚开了一个时辰的城门。不是只有我晚开了,南门、东门也都没开。进山剿匪可不是我的职责,我就是负责西门附近的安全。”
“呵呵!薛副监。此人刚刚还在这里,诬人通匪,还要拉着我一起贪墨出云修士的杀匪功劳呢。”崔珩在一旁开始讽刺冯队正了。
“你胡说!我没说过。”冯镇副大声地咆哮。
“我胡说?头上三尺有神明,你敢诅咒发誓吗?你要是说过此话,你冯家两千多口就被满门抄斩,一个不留吗?”
“你。。。”冯镇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呵呵,出云修士也是我薛家的朋友。我劝你冯家和你们的盟友最好是客气一点。你们最近闹得够凶了,别把你爷爷的那点功劳都耗费掉了。”这个薛副监说完,对我拱了一下手,带人上马回城了。
看样子口红的效果不错,薛家向我示好了。那个冯镇副气的啊,鞭子一甩,高喊了一声:“收队!”,转身上马,带着他的军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