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你们都骗我。”酒香跳了起来,梗着脖子表示自己根本不相信我们说的鬼话。
我将手里的电棍悄悄递给了馨儿,然后对酒香努努嘴。
馨儿会意,还踩了我一脚,在我耳边埋怨道:“你和个孩子一般见识,真没出息!”
她错了,这样的孩子如果不能尽快将他板正,小勺子说的话就怕真要应验了。这个孩子很可能会再次落草为寇的。他以为土匪最厉害,就要让他知道土匪其实就是一坨臭狗屎。
“酒香,你不是不信吗。你和你们二当家也学了很久功夫了,你只要能将姑母扳倒,我就让大家承认你是英雄好汉。”馨儿开始挑衅了,火把光里,她对酒香表现的不屑一顾。
“这可是你说的,你摔疼了,可不许怨我啊。”他不等话说完,就小老虎一样地扑向了馨儿。他恶狠狠地样子吓了小勺子一跳,刚要开口骂他。我马上拽了小勺子一下,让他等着看好戏。
馨儿可是练跳舞的,身体灵活,现在又和萧让学了些真功夫,更是厉害的很。她可没和酒香多纠缠,侧身躲过酒香的上扑,右手的电棍隐蔽地顶在了酒香的肋骨上了。酒香扑倒在甲板上开始痛苦的抽搐,小勺子去拉他起来时,他开始大哭了。
“哥哥,疼啊,疼死我了。姑母的手一碰我,我感觉自己就要死了。疼死我了。”酒香抱着他哥哥腿,哭的像个三岁的孩子。
“呵呵,这就是大梁国的果毅校尉啊,我还以为是个鼻涕虫呢。”我抓住机会开始讽刺,又抄起唐刀,将他面前的一个木墩一刀就给劈开了。
这一下他不哭了,开始给我和馨儿磕头。
“姑夫、姑母,你们太厉害了。我以后就跟着你们了,什么狗屁大梁国啊,他们的大将军可没你们的本事大。你们都是神仙,会雷法的。”这家伙立刻转头崇拜起我们来了,将我和馨儿搞的是哭笑不得。
“起来,和我说说公孙千雪的事。”我开始问他关于公孙千雪的事。
“你说是那个县尉的女儿吧,她是一个人带来的,说是要见一个姓高的。一会我们二当家就将她叫到帐篷里去了。中间我去送过水,听见他们在吵架。我们二当家说姓高的死了,他不管闲事。那女人就开始骂二当家,二当家就让人将她绑了,让送去当肉票,不给山上一千贯就不许放人。之后又让山鸡去照顾她,不许六当家的人糟蹋她。”酒香很简单地就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我的太阳穴就开始突突跳了起来。
姓高的。。。。正矮。。。。齐高。。。。。高奇。。。。。高岐。。。。。高真行。。。。。高士廉。。。。。长孙皇后。。。。长孙无忌。。。。。褚遂良。。。。张大安
呵呵,我终于将线索给拼接了起来了。原来如此啊。
《资治通鉴》载:高真行以佩刀刺其喉,高真行之兄户部侍郎高审行又刺其腹,高真行兄子高琁(高履行之子)断其首,弃之道中。皇上闻之,不悦,贬真行为睦州刺史。
这里的其就是高岐,高真行的长子,官拜膳典丞。一个不大的官。但他却是章怀太子最好的朋友,因涉章怀太子案,被他的父兄杀死在路上。看样子历史记载出了偏差,这个高岐其实没有死,也不知道他父亲到底杀了谁。这个高岐隐姓埋名,竟然上山做了土匪。
可能各位看官会觉我是在胡说,这个父杀子的事件在历史很有名,《旧唐书》、《新唐书》、《资治通鉴》上对此事件都有记载。这个事件也是武则天暴政的缩影。不是武则天的逼迫,如何会出现父杀子的人伦惨事啊。
大家别着急,我给大家慢慢分析。高士廉绝对是初唐历史上的一个重要人物。他不仅是凌烟阁二十四名功臣之一,唐初的宰相,他还是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的舅舅。长孙无忌两朝多次拜相,是凌烟阁第一功臣,是他和李世民一起谋划了玄武门之变。又是因为反对李治废王皇后,得罪了武则天。之后许敬宗和武则天勾结诬陷长孙无忌谋反,最后逼迫长孙无忌在黔州自缢,子孙发配岭南。要知道高士廉与其说是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的舅舅,还不如说是他们的父亲,因为长孙无忌幼年丧父,他和三个姐妹都是在舅舅家长大的。长孙皇后一生都对高士廉极度尊崇,李世民更是如此,为了给高士廉哭灵,闹的一殿的大臣劝谏。
高士廉的父祖都是高官,他自幼饱肚诗书,和博陵崔赜、薛道衡是好友。崔赜是崔公的族叔,隋朝最著名的藏书家。薛道衡更是大隋朝的大儒,他儿子薛收是秦王府的十八学士,排在房玄龄、杜如晦之后。如果不是早死,绝对会官拜宰相。这不是我说的,是李世民说的。(唐太宗曾言:“收若在,当以中书令处之”。)
看官可能要问,如此的人物,他孙子就是死也不该落草为寇啊。问题是高士廉隋末大乱时曾经和岑文本一起投靠过萧铣,做了萧铣的宰相。后来这二人又都成了大唐的宰相。高岐很可能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投了萧尚,又当起了大梁国的宰相,希望能复制他祖父的光辉历史。他恨女人也许就是由于武则天,当然也可能是他性取向的原因。
可同是章怀太子的的人,为何高岐不帮公孙千雪抓住周兴呢。为何他还要土匪喊:‘奉周参军领,杀人灭口呢’?为何他要放金判司逃走呢?为何他要扣留公孙千雪,还要向他父亲讨要一千贯钱呢?
这里还是有问题啊,这个高岐到底想干什么啊?他攻击广州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高岐攻击广州码头绝对不只是为了钱粮,他如此的大张旗鼓,肯定是另有目的。但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船顺流走了两个多小时,我让人灭掉了火把。我带上了夜视仪,开始指挥船工行船。这些船工都是些怪人,没了灯火,这些船员在漆黑的夜里,反而轻松了下来。也许是觉得黑暗能保护他们不被土匪给伤害了。
听船员说,这里距离广州码头不到十里了,平时日夜忙碌的水道上,竟然是只有我们这一条夜航船。我命令所有静默,卫士埋伏到船边,随时准备战斗。
船上静寂了下来,除了船夫的轻轻脚步声,就只能听见北江的江水轻轻的流淌声。
广州离我们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