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根根伸出的中指我是哈哈大笑,馨儿知道我是在促狭,在我后背上狠狠地敲上了两拳。
”哈哈,神符啊!”碧宛看着那红红的中指符,满眼都是蚊香圈。
“就是啊!小郎,谁都知道的,你家门外挂了这个符,你转眼就赚了上万贯。”胖胖的阿香,抱着桃木板子,也是欢喜,帮着吹嘘我的鬼画符的神奇。
“就是呢!现在外面都在学小郎画符,呸!学了也白学,没见那家因此发了财的。”碧宛啐了一口,她很是仇恨别人偷窃我的创意。
这个中指符就是我在设计魏闲他们那次画过,我那次一番设计,轻松地大把铜钱进账,这件事在广州传疯了,很多的买卖人家,都在自家的幌子上,请道士画了中指符。我现在走到广州大街上,随处可见寒风中对天伸出的中指,好像在嘲笑着我的胡来。那些中指让我凌乱,感觉自己是自作自受。
“小郎,我们没准备桃木板子,怎么办啊!我也想明早挂出桃符的。我欠了你好多钱的,要是生意不能开下去,我如何还钱啊?”小桃红看着碧宛手里的十八块桃木板子有些眼红了,她刚才向碧宛讨要一块桃木版,被碧宛用已订出去给拒绝了,现在又来磨我了。
我看向了馨儿,馨儿耸耸肩,对我一摊手。我明白,小院里没有桃木板子的。我挑了挑眉,吩咐雪竹裁红纸。
“小郎,你要干嘛?写诗吗?”花柔凑了上来,她的身体紧挨着我,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火热。
“不是,我还是写桃符,不过我管它叫春联。”我稍作解释,就开始寻章摘句。
”价重三都贵;名因十样新。”我随手用隶书写了一联,这个春联是给花柔的店铺写的。
花柔就是个文盲,看着千年红上的字,是一个也不认识。小桃红和她一样,都是睁眼瞎。两个人看向了我。
“出云郎!你给我我们写的是什么啊?怎么也没画上你最拿手的符咒啊!”小桃红可是个急性子,看见我给他们写的符不同于给碧宛写的,就开口问我。
我挑挑眉,抿嘴不说。除夕宴上,这小丫头气到我了。吃饭的时候,我示意小勺子讨好小桃红。但这臭丫头竟然看不上小勺子,将小勺子给她殷勤布的菜,都丢给了大郎。大郎也是没出息,追着小桃红不停地讨要肉吃。这一人一狗气的我想将他们赶下桌去。现在小桃红来讨好我,我就是不告诉她我写的是啥。
“宁姐姐,你告诉小妹,小郎到底写了啥?”小桃红一看我不理她,知道我是为了她拒绝小勺子一事,她也不想屈服,就去问馨儿。
馨儿对繁体字就是个半吊子,这十个字里就有一个是繁体字,“样”字她就是不认识。眼看她就要出丑,她也有办法,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快给大家读读,你写的是什么!”
广州城盛传馨儿就是个悍妇,但都是传说,并没多少人亲眼见过。此时看见她半醉中,拽着我的耳朵,着实是凶悍无比。紧挨着我的花柔就是一惊,赶紧和我保持了些距离,这是怕我溅她一身血的节奏。
我此时不敢怠慢,赶紧将对联读了一遍。
“出云郎,这不对啊!你写的这个春联,不是骂我们吗?哪有做买卖的说自己的东西贵的。”小桃红很是不满意我写的对联,说我在帮倒忙。
花柔可喜欢我在千年红纸上写的墨字,拿着两张纸喜不自胜。
“小桃红,你傻啊?小郎在桃木板子才写了四个字,我们这个写了十个字的。我们赚大发了。我可是听人说了,现在小郎的一个字,价值千金。”
呵呵,这样也行啊!确实现在有人来请我写匾额,出价就是一个字一贯钱。陈里正曾经打趣,说我该和王老夫子换换工作的。
“你们铺子里是有卖水写字帖的,里面更有小郎的手书。洛阳因三都赋而纸贵,说的是物值。你们两个什么都不懂,还开铺子。别将自己都赔给人家了。”碧柔看两人说的有趣,就开始调侃两人。
“我去帮忙两位妹妹,有我在,没人能骗的了你们的。”小勺子一下子找到了机会,自告奋勇去花柔的铺子里帮忙。这个小土匪从没去过高档的娱乐场所,小桃红虽然长的不很美,但是她也是青楼里训练出来的,一举一动自有一股常人没有的风情。
我不再理会他们,展开纸继续写。
“三阳始布;四序初开”这个才是世界上第一幅对联,出自几十年后刘丘子之手,这幅对联是一千年后在莫高窟被发掘出来的。
我让四虎子将这个春联贴在我家小院的大门两侧。我要改变历史,将国人新春贴春联的传统提前几百年确立出来。
我是万万没想到,就是这简单的几个字,又给我惹来了天大的麻烦。当然这是后话。
夜半,残灯如豆。灯下的床上,是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哥哥,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个春节了。”馨儿的小脸依旧带着坨红,不知是未消的酒意,还是远未退潮的春情。
“是啊,两年了!我还没能带你回去。我还让你受了如此多的苦。”我摸索着她的小手,她本来细腻的手,现在因为操练武器,变得粗糙。
“我喜欢的!那里有你,哪里就是天堂。你不要在意,我们就是回不去,我们也会是一双幸福的人。”馨儿近来确实是比以前适应了大唐,她也开始交往一些人,寻找大唐女人的快乐。
“我很怕!我们在这里陷得太深了。现在彩依有了身孕,我真不知道,就是找到了回家的路,我们是否能将这一家的人都带回去啊?”我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彩依的怀孕,让我感到压力很大。我既渴望成为父亲,又担心不能给自己的孩子安稳的生活。烦人的事还有莎莎,前天沙希尔还带来话来,说是他要去一趟天竺,莎莎要和他一起走。我也真怕莎莎怀的就是我的孩子,现在莎莎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这要是在船上生产,很难保证她们母子平安的。
两个人一夜没睡,不是激情缠斗没就是相拥着聊天。从馨儿的话里,我还知道了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原来在秀水街做生意,后来和人去俄罗斯去做外贸,一去就不复返了。二十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抱紧了她,这就是个可怜的女人。她那不着调的父亲我太熟悉了,大佬金自己带大的女儿竟然是个好人,我十分地为自己庆幸。
“你说阿妈是怎么打开你的保险柜的?为何他不将砚台拿走。这个砚台可是上过三希堂总谱的,我阿妈就是个贪财的,他怎么会将此物送到大唐来呢?”
馨儿的问题我无法回答,我那高级的保险柜是密码的,密码也不难猜,就是我手机尾号的倒序。这个密码,我母亲是知道的。因此我怀疑,这个盒子是我母亲想办法送到大唐来的。以我母亲的精明,她绝对不会让大佬金插手我的东西的。我现在的猜测,就是这一切都是张老肥搞的鬼,我和馨儿只是深陷在了梦境里,这个铁盒该是张老肥为了唤醒我们,给我们的刺激信号,但是我该如何应用这个信号,将我们从这个梦境里唤醒,我是半点办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