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钱是就救那些贫苦的的女人的。我逃出崔氏的魔爪时,身上没有几个钱。身子还被那老混蛋给染了脏病。那时我要能遇到馨儿这样的好人就好了。我也不会流落江湖。”冯金叶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这个女人其实也是个苦命人。
“我可不是给自己要钱的,上午借你的钱给了王夫子。我说好回家拿钱给你的。你不知道现在家里的情况,现在为了筹钱还欠你的七千贯,大家都要勒紧裤腰带的。我实在和家里开不了口了。这五十两就算还你的钱了。“王怿借花献佛玩的行云流水一般,气的我干瞪眼。
“六哥,晚上我们去找一个客栈住下,等着番人上门找我们。金叶姐,一会吃完饭,你就直接回广州的家里,相信一定会有人盯上你的。”我将一会的事情安排了一下。
“不行啊,会露馅的。这个番人很狡猾的,他们怎么可能不调查六衙内呢?”冯金叶是个高明的骗子,自然是任何的细节都不肯放过的。
“那个没问题的,我一直就是用刘文轩的名字在各地行走的。广州有个刘记药铺,就是我舅舅家的产业。我们是卖家,只要在刘记让他们看到龙脑香,他们就不会怀疑我们的。”王怿很聪明的,他将交货地点都给安排好了。
“小郎,那我的计策加上你的计策,我们岂不是赚的更多啊。”冯金叶的眼睛里泛起了贪婪的光。
“不行!你答应过我洗手不干了的。诈骗很危险,你失手被擒不是被人害了就是被人送官。”我禁止她再去骗人。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冯金叶过去一直在刀尖上舔血,即使她技艺再高超,都难免有失手的情况。他们这行就像高空极限运动,只要是失手,就不可能全身而退。就好像是玹璜,他被我识破,结局就是让我将他扎瘸了。
“那我不用假身份和他们谈好买卖,他们如何肯收购你的龙脑香啊。”冯金叶很是诧异,她不明白我要如何去做。
“这个太简单了,你今日回广州的家,明日我就放出消息,我家要和法性寺借钱收购龙脑香。明天让人放消息哄抬龙脑香价格。找人和薛礼说,也让他对外放消息,就说京内各大豪门加大了定数。那时金叶姐你就不用和他们谈,他们只要和刘家药铺定好契约,夏尔马就会去家里登门找你。。。。”
我将后续的安排对他们三人说了一遍,陈十八的脸都快绿了。
“妹夫啊!我现在才明白,你才是个大骗子啊,你骗了人,还让人无话可说,你可是真够坏的,怪不得我妹妹叫你是臭流氓。我找到妹子一定要劝她,不能让她嫁给你。。。”陈十八开始对我诋毁起来。
“呸!你才是最好的骗子,我发现你现在进步很快啊,你今天演的奴仆,让我感觉就是毫无破绽。你加以时日,还不成了大唐最大的骗子了。”我发现陈十八真是个宝贝啊,这家话学什么像什么。
“呵呵,谢谢妹夫夸奖。我做的还很不够呢。”陈十八听我夸他,脸笑的像一朵菊花。
“唉!我发现自己很难骗光你的裤子了。”冯金叶听了我的安排,泄气了。
很快菜就上来了,除了陈十八,我们三个都没怎么吃。冯金叶不好好吃饭是因为被我打击的。我和王怿不好好吃,是觉得这菜真没什么好的。
“晚上我自己对付他们吧,你在广州就是名人,小心有人认出你。”王怿也是做老了事的,怕我被人给认出来,那么这趟好买卖就出差错了。
“好吧,吃完饭我们就分开行动,金叶回广州的家。我让人进都督府接十三姨娘先去府前街的客栈住下,我们先去灯会转一圈,我甩开跟踪找地方先住下。你大摇大摆回府前街的驿站。”我将饭后的安排说了一下,大家都没意见,匆匆吃完饭,大家开始行动。
出了秋水阁大门,白妞子拿了我的腰牌去了都督府接小玉去府前街的驿站。冯金叶和我们告别,带了陈十八回府后街的家里。我和王怿带了铁头、四虎子、魏光头向庙街走去。
庙街就在芝兰湖畔,是南越王时期在此修建了玄武庙,后来玄武庙因战火焚毁,但是芝兰湖畔的庙街却留了下来。这条街没什么铺户买卖,一条五百米长长的小街上,密布着上百家的秦楼楚馆。这里没有一个楼是青楼,这条街就是最出名的肉圃酒林,都是真枪实弹的行院。这条街里,最多的就是番人水手,这些番人的水手,在海上航行了几个月。到了广州,往往是直奔庙街。庙街也就因这些水手而繁荣。不仅是今天,平时的庙街晚上就是灯火辉煌,街上满是喝的醉醺醺的水手和站街的娼妓。今天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庙街的行院更是张灯结彩,因为今天是行院统一新年开张的日子。行院为了新年生意兴隆,都花了大价钱,请匠人扎了灯山,摆在各个行院的门口。
这些灯山都很漂亮,因此就吸引广州的居民自发去观灯。一些小商小贩也找的了机会,每天都会在八月十五在庙街摆摊,卖各种食品和一些小手工制品。
大唐人是开放的,广州作为港口,更加开放。不仅是男人,良家妇女也不在乎庙街是烟花之地。他们三五成群在庙街观灯购物。此时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庙街上就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庙街太拥挤了。我们一行在一个胡同口停了下来。
“小郎,有人一直跟着我们?”四虎子对我小声报告。
“七弟,我就不进庙街了,这里人太多,一会香料铺的探子跟丢了我,我们的计划就出叉子了。我还是按说好的,先去驿站。你自己去庙街里转一圈。这庙街鱼龙混杂,你自己小心点。”
王怿嘱咐我几句,就带铁头离开了。
“他们是两个人,走了一个,还有一个人跟着我们。”四虎子将自己发现在此告诉了我。
“我们往里走,甩开这个探子。”我吩咐了一声,就带着挤入了人群。
人真是太多了,我一马当先挤入了人群,在人群里东躲西拐,魏光头、四虎子在我身后紧紧地跟随,
到了一个行院的门口,我是再也挤不动了。这个行院的门口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灯山,这里的道路被观灯的人给塞住。
“阿母!好高的灯山啊。”身边一个妇人背着自己的儿子看灯山,她儿子指着灯山对自己的母亲高声喊着。
那个灯山有十三层,都是用红纸扎的灯笼,灯笼里插着拇指粗的牛油蜡烛。这些红灯笼有一百零八多个,组成了一面墙,将道路上的行人照的纤毫毕现。
“呵呵,你爹扎的灯山比这个还高,就在前面,你爹也在前面等我们呢。”妇人很自豪,向自己儿子夸耀着她男人的手艺。
“你要干什么?”
突然,女人身后一个男人在大喊,在挣扎。
周围的人群一下就骚动起来,背着孩子的妇人被人一推,脚步开始踉跄,她重心前倾,眼看就要向前扑倒。
我一看不好,大喊一声:“小心!”
伸手一把就将妇人给扶住,我看这里实在是拥挤,怕妇人和孩子被人挤倒踩伤,就拖了妇人和孩子就向外躲。
“谢谢你啊!“魏光头护着我们,躲开了骚动的中心,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妇人一见安全了,赶紧谢我。
“你可千万小心啊,这里太挤了,你背着孩子很危险的。你还是回家吧,这里不适合带孩子来玩。”我看这里太危险,就劝妇人不要在带孩子在这里挤了。
“谢谢你小郎君。我没办法啊,孩子爹在前面扎灯山,五天都没回家了。家里断顿了,我和孩子是来找他拿钱买米的。”瘦弱的妇人流泪,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她也被吓得不轻。
“嫂子,我这里有几个钱,你先去后面给孩子买碗汤饼吃吧,等人少点,你再带孩子去找他爹。”魏光头伸手从衣袖里掏出一小串铜钱,这一串钱是十个铜板。
“这如何使得啊?”妇人推着魏光头的手,艰难地谢绝他的好意。
“嫂子,我爷爷过去带着我在码头讨饭,我那时也像你儿子这么大,我经常挨饿。我知道挨饿的滋味。这些钱你拿着,先给孩子买点吃的。”魏光头很着急,使劲将钱塞入小孩子的手里。
“谢谢你啊,小郎。”妇人听了魏光头的话,不再推辞了。墩身万福谢过了我们,背上孩子向后面人少的地方走去。
”四虎子呢?“我问魏光头。我没看见四虎子出来,就问魏光头看没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