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刘海同学。」
「嗯?」
「我想看看房间。可以带我过去吗?」
「啊,喔……了解。」
我和王莹同学丢下在扭曲时空相视而笑的夫妻,把百货公司纸袋留在会客室,带她去我为她整顿过的房间。
「就是这里。」
「喔,这里啊……」
「窗帘和床铺都准备好了,但是我不晓得妳想要什么颜色的床单,不喜欢的话可以换。书桌我按照传统摆法放在窗边,想挪动的话就说一声。」
「谢谢。你们已经做好了接纳我们的准备呢……喔~」
王莹同学越过开门的我,走到房间正中央。
尽管语气平淡,眼睛却像好奇心旺盛的猫一样四处打量。
同龄女生就在眼前,还是个将头发染成明亮颜色而且打扮入时的稀世美女。
不知是洗发精、香水、费洛蒙,或是某种处男法想象的特殊力量发挥效用,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宛如火烤蜂蜜的甜香。
她拖着香气的尾巴,转头看向我。
「真宽敞。」
「是这样吗?我觉得很普通耶。」
「我之前的家,是一间破旧的套房。三坪大,也没有我专属的房间。」
(一坪=3.13平方米左右)
「妳们在三坪大小的地方打地铺,两个人一起睡啊……一起睡是吗?」
难怪家具几乎都是新的。
「不是。睡觉时可以独占整个地方。我是学生,妈妈上夜班,两人生活作息正好相反。」
「不过这样不是比较轻松吗?不好意思,家里多了两个男人。」
「……这倒是没关系……可以问个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这个。」
「咦?」
「为什么口气这么拘谨?如果是因为什么习惯主张信念或是信仰,倒是可以随你高兴。」
(众所周知我国有56个民族,各个民族有各个民族的习惯,还有南北差异,还有信仰问题如有的地方信佛有的地方信道有的地方信妈祖,还有主张问题如单身主义者独身主义者,素食主义者。)
我没加入那种异于常人的习惯。身为毫不怀疑地接受「对初次见面的人和年长者说话该尊敬点」这种优秀传统美德的中国人时,大概就已经下意识受到某种老的道德价值观束缚了──这种吐槽暂且摆到一边。
(比如仁、义、礼、智、信,这些传统儒家的优良遗留给我们绑上了一层道德的枷锁,一个人有两条底线,一个是道德底线,一个是法律底线。)
「要问我为什么也和你说敬语……」
「毕竟我们同龄,可以放松一点喔。如果是因为顾虑我,那就不用了。」
「不就正因为是同龄才该这样吗?」
「咦?像是和同学、朋友聊天的时候,讲话这么客气难道不是很怪吗?」
「这是社牛的理论吧?」
我十七年的人生里,几乎没和女生有过交集。王莹同学这种外表显眼的女生就更别提了。就算人家干脆地要我放轻松别客气,想跨过这个门槛也绝对不算简单。
「是吗?不过呢,我也没打算对刘海同学的做法说三道四就是了。如果是顾虑我就免喽。」
「我倒是没这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