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看似不相关的东西,经她手一整理,就显出了内在的联系,有了非凡的价值。
这回拿来的资料,分为三大块,一是关府地震后,从中央到省到地方上不同人对水灾的看法,态度,决策。以及相关的新闻报道。三种声音很典型,一种说这是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水,持续十天多的强降雨,超过了往年同期的数倍。所以它是一场人力不可抗拒的灾难,是一场天灾。一种对天灾说做出了质疑,从雨量,从府河的泄洪能力,从府河的现状,做出了判断。雨量确实大,洪水确实猛,但如果河道畅通,泄洪有方,是不足以造成这么大灾难的。所以它是一场天灾,但也是一场人祸。具体讲是对府河开发经营的失策所致,是对府河治理认识不足所致,是追求眼前政绩,利益所致。应该有人来承担此责任。同时,也有相关报道,也有大量的实际调查。第三种声音介于两者之间,一方面强调这场大雨的奇特之处,从全球气候变化谈起,从中国的气候异常谈起。总之强调这场水灾的不可预见性。另一方面则是从科学决策在本质上也是一种机率决策讲。就是说,科学决策只能确保失误的机率小,而不等同于没有失误。再则面对灾难,现在争论的不应是原因分析,而应是如何救灾,如何发展上。同时也附有大量的报道。
温海岸看完后,不免陷入了沉思。
毫疑问,对这场灾难的定性,既是科学问题,更在成为一个政治问题,经济问题。不同的定性会产生不同的判断,以及善后举措。而如何定性这对整个集团来说疑是极重要的。
第二类资料是关于目前国际,国内省内市内经济大势分析。虽说是大势,却都有详细的数据支持,而所有数据指向一个更为积极的发展态势。一场灾难让成百上千亿资金沉淀了,这对关府来说倒底是灾难还是机遇?以及国家和省里对关府的不同态度和意见。看着这些资料,倒使温海岸有了一个新的角度,如同破窗理论一样,是可以看到事物的另一面。
第三类资料全是关于以林子白为首的这场权变里的不同人物情况。资料的详细不免让温海岸吃惊,他不知柳砚梅们从哪里搞清这些的。主要是针对林子白的,从他的成长,他的大学教育,以及其学识,性格,才能,爱好,还有他同周围人的关系。以及他的配偶,子女,同学,同事和潜在的对手的不同情况都极详细。
看完这三份资料,温海岸倒吸了口气,自己还是将问题想得简单了,还是老头说的好,在中国最难的问题都是政治问题,而不是经济问题。同样,也是老头经常说的一句,我们同政府是命运相连的,目标一致的。
即我们的命运目标与政府一致,我们的担心,当也是政府的担心,我们的困难也就是政府的困难,反之亦然。想想老头说的实在是精辟,政府的核心利益是人民的利益,一个企业也只有把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它才会抓住机遇做大做强。
那么作为整个集团,是要有相应的政治敏锐性的。
这么想时,温海岸已对大势做出了一个判断。这只能够是场天灾,而不能是场人祸。只有是场天灾才能最大程度保护好政府和人民的利益,才能尽快的稳定关府大局,抓住全球全国的发展大势。
当然从人事的变动上,有些人是为了消除民愤要出局的。但这种出局并没有上升到政治的高度,仅仅是一个人事变局,同人祸关。
再则,巨大的灾难和沉重的损失,只能在发展中得到解决,得到补偿,不发展难以解决所有这些问题。这也是中央多次讲的,要在发展中解决面临的问题。所以这次水灾可能是另一个机遇的开始。
那这个新机遇在哪里呢?还是老头说的好,最大的机遇就存在于政府的困难中。政府的困难是什么,什么中就有新机遇。政府就是要解决问题的,而解决问题最现实的途径往往就是最好的方法。
这般想时,温海岸脑海中已有一个大体的提纲。剩下的就是如何将它们补充完整,再充实成具体的,可操作的,现实的应对之法。这就需要自己的那些智囊团了。
看表时,已夜深了。
温海岸下得楼来,坐上车驶上滨河大道,城市的灯火还是那么璀璨。
他知道只有同这个城市相融的越深,解决问题的方法就会越现实,越得民心,越能成功。而这就是老头经常讲的弱者思维。
不过这场大水对集团终是个考验,如同自己的商贸公司一样,总要想法渡过这次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