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不知怎地,从医院回家的路上,王四辈脑子里始终有这首古诗盘旋。诗中的女花容、瑶台月都令他向往万分。然而,一想到当下的处境,这些美好的东西跟自己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拿着医院补贴的100块红包,他狠狠心在街头的小吃铺买了一份素菜双拼,10块钱炸蚕蛹。都说一滴那个抵十滴血,再穷也得补一补。这么想着,他又拿了一瓶白牛二一并付了账。
回到那间潮湿又脏乱的出租平房小屋,他换上拖鞋手都没来得及洗,便拧开白酒瓶盖,就着两个小菜,吨吨喝了起来。一刻钟不到,菜已吃了大半,整个空间酒气缭绕。他低头嗅了嗅胸口的衣裳,似乎医院里接触的片刻,那女人身上的香气依旧还存留着几分。他用手摸着自己红烫的脸,幻想着如果是她,此时脸上又应该是怎样的触感。
朦朦胧胧中,他昏沉欲醉,脚步也跟着轻飘了起来。再抬起头时,眼前哪里还是自己的出租屋,分明换做了仙气飘飘的天外神境。
远处瀑布如幕,静流声。天边云霞似锦,鲜艳如火。道路两旁奇花异草竞相争艳,各种仙鸟啁啾不停欢快作舞。再往前看,约莫百步不到,一处亭台之上,几位身着华服的仙娥正翩翩起舞,所伴之乐曲正是李白那首《清平调。
王四辈轻步走上前去,唯恐扰了仙娥们的兴致。环佩玎珰窈窕佳人,一舞一姿间风华尽显,直教凡夫俗子望而生情。更况王四辈单身数十余载,现下正是眼儿望之,心儿盼之,竟不觉跟着乐曲朗声和起诗句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仙娥们正舞的兴起,忽听得有陌生男子闯入,赶紧停了音乐,四处寻这不速之客究竟是谁。
“看,在那呢!”
一位黄衣仙娥朝亭台之外的王四辈指认道。接着,几个人朝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那种被人盯着看的焦灼的目光,让王四辈脸上好生烧烫,不知如何是好。
“是他吧?”黄衣仙娥挑了下眉眼,得意地问向其他几位姐妹。但见众仙娥轻轻首肯,脸上藏不住的怪笑。
“去,把她唤过来吧。”最前面的红衣仙娥转身吩咐了一句话,黄衣便退下似去叫什么人过来。“不知台下这位公子,姓甚名谁,为何到此啊?”红衣突然向王四辈发问,颇有一番长姐的模样。
王四辈吓了一跳,赶紧回道:“我叫王四辈,也不知道为什么莽莽撞撞来到这里。打扰了仙姑兴致,我现在就走。”
他转身正要走,忽听得身后有破风声呼呼传来,低头一看,一道红绫从他背后到胸口刷刷缠了几圈将他缚住。有股力量轻轻一拽,他整个人便背对着亭台被扯了过去。
“啊……仙姑饶命啊,饶命!”任他四肢胡乱踢弹也济于事,身子刚落到亭台地面还没站稳,却被身后一把玉交椅轻轻接住坐了下来。
见有如此对待,王四辈长舒一口气,心里稍稍有了些底。
“公子莫怕,我们姐妹对你并恶意。相反,还要成全公子一件美事。”
“美事?”王四辈心里咯噔一下,能不被她们降罪,永世不得超生就不了,还能有什么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