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丸立香又想起玖兰枢说的那句“藤丸立香你不该属于这里”。
她像条咸鱼瘫在沙发里,四肢陷进去,软绵绵的薄毯把她裹得只露出一个头来。
反而是比她小几岁的锥生零矜持许多,姿势端正地坐在沙发边上小口喝着热水。他的侧脸相当稚嫩,神情却成熟得和皮相极其不搭。
多好一小孩啊
和玖兰枢口嗨算一回事,锥生零真的不愿意呆在黑主家又是另一件事。除开经常去看优姬的玖兰老大哥不谈,藤丸立香也不得不承认黑主灰阎身边其实是锥生零最好的归所。
特别是这小孩已经不算人类,又被纯血的血液吊着没转化成吸血鬼。黑主灰阎自己是最强猎人不说,黑主正在着手成立的黑主学院也是很适合他的地方如果立香在这里呆不久的话。
虽然这话说起来有些奇怪,但立香的确大概率是等不到把锥生零养大的。
“怎么一大一小都这么愁人呢”
立香想烦了,起身甩开毯子扑向锥生零,抬手狂揉他头发:“你为什么不能一天就长到十八岁,直接快进到拳打猎人脚踢玖兰枢呢”
锥生零一本正经地吐槽:“我为什么要拳打猎人”
立香瘪嘴。
他又补充:“我又为什么要脚踢玖兰枢”
前一句立香姑且放下,后一句她就不能接受了:“他今天拿杀气怼我怼你诶”
锥生零:“你指的是黄梨和也平时放出来的那种杀气吗”
“这怎么一样”立香开始为房东说好话,“咱们黄梨大哥充其量算在锻炼你,你看你今天不就抗住啦,没被玖兰枢压得喘不过气吧上次白鹭更要搞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动弹不得来着”
这话虽然浮夸了点,但其实也没说错。
锥生零也就很实诚的没有反驳。
藤丸立香却突然被自己说服了,觉得自己打开了一扇不得了的大门。
她从沙发上蹦起来,随意抓了抓凌乱的橘发,握住锥生零的手认真地问他:“你想变强吗”
银发的小孩不理解她怎么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但还是回答“想。”
“强到什么地步”
“能杀掉纯血种的地步。”
“好耶”立香兴奋地拍拍他的肩,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又给他分析,“那你跟着黑主灰阎没用,他自己都打不过纯血种,我给你指条路你觉得黄梨和也怎么样”
藤丸立香在锥生零直白的“你疯了还是我聋了”的眼神中昂首挺胸。
是啊一个在自闭边缘来回试探,一个在找不到事少钱多且靠谱的监护人的烦恼里漂流这爷俩不巧了吗
一个听话的徒弟弟还不够治愈吗
一个钱多话少有耐心的老大哥还不够可靠吗
她眼里闪着光,脸上是“老子真是个天才啊”的自信表情。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打不过他就加入他”
锥生零额间青筋直跳:“你有听到我上句话吗我要杀光纯血种。”
“我懂,鲨光吸血鬼嘛,可以,支持”
锥生零:“”
你懂个屁啊
与此同时。
白鹭更对玖兰枢为什么改主意很好奇,但想来也只可能是因为藤丸立香。
她侧身端坐在玖兰家待客厅的沙发椅上,铂金色长发散开,昏黄灯光熏染出她特有的迷人气质。和上次的立场不同,这次白鹭更是受邀前来。
立场的转变天然带上了态度的转变。
“那个孩子影响这么大吗”她轻笑,“和也也是,你也是。”
玖兰枢对她的揶揄视而不见:“你知道荆棘冠在她手里吗”
荆棘冠白鹭更想起在藤丸立香手腕上的银质手环。
“只能对贵族和贵族以下发挥作用的小道具而已,立香拿着又着怎样呢”
“那看来你不知道了。”玖兰枢语调没什么起伏,配合他说的内容显得格外讽刺,“就像你不知道我是谁一样,黄梨也没有告诉你荆棘冠的真正用法。”
“我以为你是找我来谈合作的”
“对。”
玖兰枢大发慈悲的给出提示:“但首先你可能需要去找问清楚,荆棘冠有什么用,以及我到底是谁。”
“试图让吸血鬼覆盖整个世界的纯血种不止你一个,白鹭更,我相信你不蠢。”
玖兰枢眼底平静得像是几千年未变更的晚霞,他的视线略过野心勃勃的纯血姬,浑身被绵延岁月沉淀出的孤寂笼罩。
藤丸立香没有被摆上棋盘,反而伸手抽走他十分关键的骑士与王。
他低声告诫道:“去吧,为了你遥不可及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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