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崔老夫人拍着桌子，质问道：“当年之事怎样？你是三岁孩童，懵懂无知吗？
你父亲害得全族人都差点为他陪葬，按族规，那就是千刀万剐的下场。”
“我念及夫妻之情，求族里让他死前有儿孙尽孝，死后能葬入祖坟，这已经是族里对他这个长房宗子，最大的宽容了。”
“我知道，自你父亲死，你就一直恨着裴家，恨我这个母亲，那老身今天倒要问一问，你是站在什么立场？”
看着裴烨，崔老夫人面冷如霜，讥笑道：“若你父亲不死，你还有命活到现在？
此刻，还能站在我面前，对着我这个母亲冷嘲热讽？”
面对母亲的怒气，裴烨仿佛承受不住，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母子之间到了如今的地步，督国公心里也不好受。
这么多年，二弟不回祖宅，逢年过节也没个只言片语。母亲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一直都很挂念。
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舟车劳顿来建邺城。
她根本不是来参加万寿圣节的，她是来看儿子的。
督国公拧紧的眉头怎么也松不下来，他紧盯裴烨道：“二弟，你根本不知道，当年，我们裴家失去了什么？
每次写信给你，你看都不看一眼，全部付之一炬。”
本是家族机密，以前只有裴氏几个族老知晓。现在，督国公也不想再隐瞒，索性全部说了出来。
“十二年前，‘青锋’的首领出外历练，得到了一本秘籍。依着秘籍的内容，他挑选了十多个意念强大的死士进行训练。”
“你身边的青十一，曾是他们里面最弱的一个，被淘汰后，自愿到你身边做影卫。
但他却在父亲死后不到五年的时间，便臻至宗师，成为一代剑皇。”
“试想一下，若是十二年前，父亲没有私自动用‘青锋’追杀当今的圣上。
又或者…此事晚发生个一年半载，那我们裴氏现在，可能会拥有数十位宗师，甚至更多。”
“这些年，有剑皇在你身边，免了你多少后患。”
“那二弟你可清楚？数十位宗师对我们裴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就因为父亲的权欲之私作祟，硬生生断送了我们裴氏未来不可知的辉煌！”
督国公不由捶胸顿足道：“……幽州骑兵和燕魂卫，扛着大炮火铳，围攻裴氏祖宅三个多月，不计代价要把‘青锋’精锐斩杀殆尽。
周宸这么做，未尝不是防患于未然。
直到我们裴家再无还手之力，他们才停手，只围不攻。
祖宅断粮断水。
族老们大发雷霆，碍着裴氏祖训，长房为尊，不敢要了我和大郎这对长子长孙的命，却把我们囚禁在祠堂，逼迫母亲拿父亲和你的命，来平息周宸的怒火。”
听完这番话，裴烨的目光，再不复往昔的冷漠与幽怨，他痛苦地抱住了头。
督国公拉着他在身边坐下，继续与他细说道：“当时，母亲也没有办法，只得亲自找周宸交涉，献上我裴氏长房掌管的两个暗矿。
一个银矿，一个铁矿，又许诺以裴家在河西的影响力，帮他收拢西北的势力。
这才免了裴氏灭族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