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太子伸手，“还是请神医先诊脉，等下再用膳。”
他算是明白了，这宫里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那宝贝妹妹。
莫言笑了又笑，道：“你就知足吧，若不是那丫头，这个时候，本神医应该已经在万佛寺和你老祖在窗下品茗，谈佛论道了。”
太子自然明白，天寿悄悄吩咐东宫膳房，准备莫神医最爱吃的早点，就是想让莫神医过来给他诊脉。
自从在大理寺的地牢，发现了巫的气息，父皇就传讯大长老，叫他无论如何也要把莫神医在年前带回来。
如今，他身受重伤，母后又有身孕，这个节骨眼上，没这位莫大神医坐镇，父皇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
虽说大长老在密信中一再宽慰父皇，“圣上切莫多思，有公主殿下在，神山那些老鼠，暂时还威胁不到宫中。”
可他和父皇却更忧心了，连功力臻至化境的大长老都这么认可天寿的能力，那是不是说明天寿已经练成了《五行养元诀》。
浮云大师曾说，“自然界正是有了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天地元气，才会让万物生生不息。天寿若是练成了《五行养元诀》便可借用自然界的力量为己所用。”
修行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当时让她练习这本上古秘典，只是想减缓她的头痛，保住她的命。
俗世灵气稀薄，以武入道臻至宗师，是俗世修行者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可行的。像天寿那样如神山的炼气士般，炼气修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迈进入道的门槛。
谁曾想，天寿运气这么好，前人眼中千难万难的事情，到了她这里，如此轻易。
这般年幼便入了道，获得了比拟神界大能的力量。那她会不会脱离这世间芸芸众生，最后变得不是她自己？
这正是他和父皇忧心的。
“殿下应当明白，多思多虑对你的身体康复，起不到任何作用。”莫言说着，示意太子换个手，继续把脉。
“那丫头幼时孱弱，也不定哪次药浴没挺过来，便一命呜呼了，那时候啊，你这个做兄长的和你父母一样，日夜为她忧心。”
“如今，她长了本事，有了保护你们这些亲人的能力，你们却仍旧如履薄冰。真弄不懂你们这些人，到底要怎样，才能放心她？”
太子道：“天寿对紫玉用私刑，我担心她行事偏执，失了本心，便把她的一言一行告诉了浮云大师。”
莫言有些啼笑皆非。
“你还真是多管闲事，那丫头以心入道，你以为她从小到大，佛经是白抄的？道家典籍是白读的？她只要不杀不当杀之人，便可守住本心，何况那紫玉并非不当杀，要是我早就一碗毒药，毒死她了。”
说罢撩衣，起身就准备走了。
小安子一下子傻眼了：“神医，您这……还没拟个方子开药呢？”盼星星盼月亮的好不容易把这神仙给盼回来了，怎么诊了脉，一个方子一句话都没有。
莫言看他一眼，道：“开什么药？你家殿下身体好的很。”
“可……可太子他……”小安子抬手指了指太子的腿。
莫言不以为然：“该好的时候自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