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阑心中忽沉，抬眸望去。
不远处，沈殊正端坐在马上，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那双眼睛是她熟悉的黑沉，深邃中藏着看不清的情绪。
但经历了十几年沉浮的苏皇后早已学会看透人心。
她看到那双眼里有滔天的野心，他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只势在必得的猎物。
苏夜阑想打马离开。
现在她羽翼未丰，而他早已经是野心勃勃，如果她没记错，这个时候已经有了自己一小股势力。
这个时候跟沈殊对上绝不是什么好事。
但现在要离开桃林，面前这是唯一的出路，她避不开沈殊。
“苏二小姐似乎很讨厌我。”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沈殊家世不好，得势之前很少在人前摆架子，也不以皇子自称，以前苏夜阑觉得那是他亲和谦逊，后来才想明白，这不过是俘获人心的手段。
上辈子苏夜阑蠢，被他玩得团团转。
但这辈子不会了。
“见过六皇子。”苏夜阑低声道。
她的疏离显而易见，沈殊却像没看见，继续道：“苏二小姐今日表现真叫人大开眼界，不知这样的本领从何处学来。”
他声音矜贵清寒，带着其他少年人没有的成熟和低沉。
这让苏夜阑略感恍惚。
何处学来。
自然是沈殊教的。
谁能想到，苏家不学无术的草包二小姐，在嫁给六皇子之后，为了成为对他有帮助的人，学医术，学骑术，学暗器，那一双娇养出的纤纤小手，也终在岁月的侵蚀下磨出血茧。
她为他付出了一切。
而最后回报她的，不过是剜目断手，死无全尸！
“呵，我若说是从地府学来的，六皇子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