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不够努力？”
林子阳又摇头，随后声音提高了几分说道：“我不收你做徒弟，原因只有一个。”
“因为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你告诉我，你为何修武？”
陈飞愣住了，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
从小自己玩心重，根本不爱修武，是自己的爷爷逼着自己每天打拳，修炼。
懂事后，明白了武修者对家族的重要，就开始自觉修炼，也算得上是刻苦。
每当有所突破的时候，他也能体会到实力变强的满足感。
但突然真要问起他为何修炼，一时间又找不出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为家族修武？
为了名利地位？
陈飞隐隐感觉这些都太过冠冕堂皇，并不是自己内心的真正答案，更不是林子阳想要的答案。
于是羞愧说道：“我不知道。”
林子阳缓缓说道：“十年前我死里逃生，得大有神通的师父相救，一心想着拜师学艺为家中报仇。”
“我只跟随师父修行了一年时间，实力就比你们武修者说的暗劲高手强了几倍不止，但师父却约束我不擅自回去报仇。”
“一开始我疑惑不解，不知道师父是何意，我当时认为，修行就是为了复仇的，如果不回去收拾掉当年让我林家家破人亡的仇人，那我修行就毫无意义。”
陈飞认真听到这时，点了点头，为了手刃仇人而修武，岂不是合情合理？
“师父没有向我解答这个问题，而是这么说了一句。”
‘修炼一途，先修体，再修心，最后修神。’
‘若是你能修体至巅峰，那么只要你想就随时可以回去复仇。’
林子阳淡淡的说着，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仅仅十年，我就修炼到炼体境巅峰，这十年间，我几乎没有像常人一样睡过觉，白天修炼，晚上打坐冥思。”
“全是为家中复仇的信念支撑着我如此努力。”
“可当真正的告别师父，下山之前，我却有些不舍，又有些迷惘。”
“我发现我对修行生活是不舍的，是的，我对苦行僧一般的修炼过程沉迷。”
“后来我猜想，修行的最终结果也许和我最初想要的并不相同。”
“但这是对我而言，你们现在的修武不过是小孩过家家一般，修到死也跳不出炼体这一境界。”
林子阳看向陈飞，郑重的问道：“听懂了吗？你若是当真要拜我为师随我修行，可能会失去很多东西，一些平时你习以为常，却其实相当珍贵的东西。”
“你好好想想吧，若是下了决心，晚上再来找我。”
陈飞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挠着头推门出了房间。
失去什么东西？修武不是越修越强吗，强者怎么会有得不到的东西？
林子阳坐在椅子上也有些出神，刚才那番话说给陈飞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呢。
自己如今是为何而修道？
还是为了复仇吗，他感觉不是，若单是为了复仇，现在的实力肯定是绰绰有余了。
那现在自己的所求又是什么呢？
他有点理解了师父说的修体后修心的说法了，怀疑自己的修道目的，本身就是一种修心的过程了吧。
林子阳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