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庄子,到了下午诏旨意就到了,诏旨封张玉兴为大理寺评事,营建盐田务,刘平为祈州团练使,管勾盐田军。来宣旨的仍然是石全彬,张玉兴接过旨后让人给他拿了几贯钱说道:“烦劳石阁长辛苦又跑了一趟,下官有一事想要请教阁长,不知道这庄子里刘平走后暂时是谁接手?我这一去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回来,庄子里的一些事务还需要交待一下。”
石全彬笑眯眯的说道:“不辛苦不辛苦,恭喜官人高升,此一去为官一任,回来后必被官家重用。至于此处皇庄据说是由一位官家身边名叫王守规的小黄门暂时都管,此人是原入内都都知王守忠之弟,聪明伶俐,很会办事,你就放心吧。”
张玉兴又问道:“那敢问阁长,官家说没说让我们什么时候起程?”
石全彬奇怪的问道:“这倒没有说,不过一般接到官职十天半个月内起程都可以,怎么官人有很多东西需要收拾吗?”
张玉兴笑笑道:“这倒不是,只是我与邬小姐本来已经说好,近期就纳她为妾,现在马上就要去淮南路,路途遥远,到了之后一切初创,只怕也是忙的历害,因此如果官家没有要求太急的话,在下打算就在这三五天把此事办好,然后再起程上路。”
石全彬大笑道:“这倒是双喜临门啊,恭喜恭喜,官人如今可谓是官场情场两得意,那日期定下之后记的通知咱家,必送上一份薄礼以表心意。”
张玉兴等到石全彬走后,转身来找邬眉儿,把自己的打算和邬眉儿说了,邬眉儿自然没有意见,商量之后就把日期定在了三日后。
七月初八这天,张玉兴正式把邬眉儿纳为了妾室,北宋初年百姓娶妻仍循古礼,即《礼记》中所说的六礼,分别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到了北宋中期之后,由于六礼程序太过繁琐,老百姓疲于应付,所以不得不把婚仪稍加省略,改为纳采、纳吉、纳征、亲迎四礼。不过纳妾就没有这么多的规矩了,只需要些许银钱,一顶青衣小轿坐着所纳之人,从侧门或角门进屋,不拜天地,不拜父母,只需要向正妻磕头,敬茶即可,一娶一纳,天壤之别。不过邬眉儿父母早亡,张玉兴孤身一人又没有娶正妻,手续就更简单了。张玉兴为了不使场面过于冷清,请了王承刘平以及庄子上左邻右舍的都来院子里喝酒席,倒是热闹了一天才被众人放过。
等到众人散去已经是二更时分了,张玉兴拖着醉薰薰的身子来到后院邬眉儿的房间,杏儿和秀秀正一左一右站在门外等待,如今杏儿和邬眉儿一起从良,虽然还是在邬眉儿身边伺候,却更像是亲姐妹一样亲近,平时也是以姐妹相称,性格倒是更见开朗了。此时两人见张玉兴来了急忙迎了上来,扶着张玉兴进了屋内,服侍着张玉兴喝了一碗浓茶醒酒,随后就双双退出了屋子,顺手把房门关上,只留张玉兴和邬眉儿两人坐在床上。
张玉兴喝完茶又坐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过来酒劲,没办法,谁让自己把蒸馏勾兑好的高度酒拿了出来助兴,结果被众人灌的头重脚轻,要不是王承替自己挡了不少,只怕这会已经不省人事了。扭过头看了看邬眉儿就坐在自己旁边,头上的红盖头仍然没有拿下,伸手拿过秤杆挑起了盖头,却见邬眉儿两颊仍有泪痕,似乎刚刚哭过,不由的心下愧疚,觉得对不起邬眉儿对自己的一番深情。
“眉儿,让你受委屈了,你是不是后悔爱上了我,我却没能对你明媒正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