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狼狈地出了办公室，寒风刺骨，来往喧嚣。曹安沉默地走在前面，李阳攥紧了拳头又无力地松开，赵雨晴低着头，眸光灰暗，与喧闹的走廊格格不入。</p>
再也没有什么伪装的默契了，陀螺彻底倾覆，一整节课，他们一言不发。</p>
第三节课下课，曹安不敢面对女孩灼灼的目光，听到铃声便逃似的离开座位，也不知干什么去了，只留下内心翻江倒海的李阳和发呆的赵雨晴。</p>
赵雨晴就像一座瓷娃娃，分明眼圈红了，却依旧一脸好死不活的淡漠。</p>
李阳咬牙切齿说:</p>
“曹安这小子真的怂，怎么就这么势利呢。你对他不好吗？怎么就把你推出去了呢？”</p>
“没关系的。”赵雨晴轻声说。</p>
依旧是雷打不动的轻柔，令人心颤的轻柔。</p>
“还喜欢他干嘛，让他走吧。”</p>
女孩的话好似良药，李阳的火气突然就散了大半，他没了锐气，醒着头皮继续争辩，“你这么棒，会有更多优秀的人喜欢你。”</p>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啊。”赵雨晴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喋喋不休的好友一眼，微叹了口气。</p>
李阳愣住了，就像一柄大锤狠狠砸在了自己的心口上。</p>
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说了。</p>
喜欢是没有道理的，这句话不必再提。</p>
“李阳，今晚我要对曹安做最后一次表白，这一次若是不成功，我就真的放弃他。”赵雨晴认真地，逐字逐句说，“我今晚约他去花鸟市场，记得帮我请假。”</p>
“好……”</p>
少女又趴了下来，看着她的背影，李阳第一次觉得，她是如此的陌生。</p>
她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赵雨晴吗？她还是那个无拘无束，只梦想着开蛋糕店的赵雨晴吗？她还是那个会拉着自己，躺在草坪上看一下午太阳的赵雨晴吗？</p>
这是喜欢的魔力，还是压力下不甘的挣扎？</p>
☆☆☆</p>
整个晚自习，李阳无心学习。</p>
试卷白的刺眼，墨迹成了明晃晃的符号，笔在桌上来回弹跳，脑海不愿意接收任何信息。食之无味，坐也焦躁，魂飞天外犹如青烟绕缭。</p>
他幻想着花鸟市场里的场景，乌龟伸缩着头，鸟儿扑腾着翅膀，猫和狗在笼子里挤成一团。人们大声地叫喊着，一对男女并肩而走，浓情对视，夜色深处灯火阑珊……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不是嫉妒，不是不满，只是无由头的难过，他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毛线球，剪不断理还乱，整天犯了魔怔的纠结。</p>
当李阳掰断了第五根笔芯的时候，他看见逃了一节多晚自习的赵雨晴和曹安出现在班级门口。</p>
曹安怀中抱着一盆薄荷花，是赵雨晴心心念念了很久的那种。</p>
在只有他能看见的视角，两人的手紧紧相扣着。</p>
李阳突然鼻头一酸，他匆忙把头拧向窗子，玻璃窗灯火辉煌，倒映着一张悲欣交集的脸。</p>
真好啊，如愿以偿。</p>
他应该高兴的。</p>
☆☆☆</p>
赵雨晴和曹安的关系轰动了全班，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居然成了高三这个环境下，七班第一对成功牵手的情侣，一时间议论四起，羡妒无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