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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朗骑着破旧的老永久自行车，叮铃咣当在车水马龙中行驶。他骑得非常小心，因为老永久的刹车不太好使。</p>
路过书店门口时，他转动车头，拐进甬道，在政府专门规划的停车点停下。他扣上弯曲的锁，单手插兜，用另一只手掀开书店的门帘。</p>
穿着薄薄红马甲的店员坐在收银台玩手机，见到胡朗进来，他稍瞥一眼，打了声招呼:</p>
“小胡又来了啊，高考区那边有新货。”</p>
胡朗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径直走到常去的“高考复习资料”区，架子上又堆了一排排崭新的资料，散发着新鲜付梓的油墨香。封面光洁，装帧精美，里面也藏着无穷的知识，足够一个人考上大学的知识。</p>
前提是能够真正理解它。</p>
他不由自主地捏了捏口袋，只剩下二十元，够买一本。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伙食费，他不敢找父母要钱，即使理由正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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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买了新资料又不写，写了也没一点用。</p>
这是愤怒的父亲训斥自己时留下的原话。</p>
所以他很久没有零花钱了，买书的钱都是省下来的早餐钱。</p>
胡朗仍在犹豫该买哪一本，书店的门帘又被掀开，两个穿着二中校服，被冻得嗷嗷叫的少年走了进来。一个圆脸短毛，一个尖脸小眼，恰好是胡朗认识的两位——李阳和王祥。两人搓着手抱怨深秋的天气，几乎同一时间，他们看到了站在书架旁的胡朗。</p>
毕竟一身蓝色衣服太过显眼。</p>
李阳还在思考蓝衣少年姓甚名谁，王祥已经热情地打起了招呼:</p>
“嘿，小子！也来买书？”</p>
“……嗯。”胡朗应了一声。</p>
“我跟李阳也来买书，听说《试题调研》出了新品。”王祥揽着李阳，又指着胡朗背后的书架，“咋的，你也来买试题调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