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数数，还有多少天就到元旦了啊？我跟你们说，过了元旦节，你们就洗干净脖子，掰着手指头等高考吧，还真以为自己有半年啊？”</p>
寒冬腊月，挟着瑟瑟冬风，阚文正推开门，大步走进教室。</p>
看着讲台下裹着套校服的羽绒服，没精打采的学生们，他眉头一皱，拣起讲台上的黑板擦，用力敲了敲黑板。</p>
“我反复跟你们强调过，你们没有时间了，现在不奋斗不努力，以后就没有奋斗努力的机会了。啊，你们让学委跟我反映，说五班开空调了，你们也想开？”</p>
他指着教室前头的空调，不客气地训斥着:</p>
“那人家五班次次考试理科班第一，你们怎么不也想想？这么多年了，没空调我们不是也活蹦乱跳过来了？再说了，人挤在一起他不就暖和了，非要开空调，不怕得空调病？现在这个阶段，生一场病得耽误多少学习？”</p>
看大部分昏昏欲睡的学生都被训醒了，阚文正的神色这才舒缓了些:</p>
“宣布几件事情。第一件事，期末考试四校联考，应该都知道了。别问我考试范围，都是高考范围。”</p>
“第二件事，考虑到最近气候确实比较寒冷，从下周起，你们就不用穿校服来上课了。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多加衣服，把身体搞得暖和点。”</p>
“第三件事，市里面下了关于禁燃烟花爆竹的规定，打算从明年开始实施，班长下课后来我办公室，把这个市里面的传单发一下，回去之后给家长看……”</p>
阚文正的唠叨只是上课前的小插曲，事实上，几乎他的每一节课前，都要对学生们说上几句，或提点或训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p>
班主任的课有一个好处就是使人清醒，等下课后，少见的没有多少人趴倒，琐碎的吵闹，忙碌的喧嚣，即使黑板上那个“距高考xx天”的数字每天在更新，日子也都是这样一天天的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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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肖丹妮从办公室领来了传单，正一排排发放。发到李阳这里时，少年眯起眼睛，用手指夹着硬纸传单，摇了摇头，叹道:</p>
“我记得我小时候，会用广告叠千纸鹤，再大一点会用它叠纸船，现在么，别说纸船了，我能叠个飞机就不错了。”</p>
简昕坐在李阳身边，她托着腮，注视着传单上的内容:</p>
“禁燃烟花呀……我能理解，毕竟污染环境，还有噪音，但是吧，感觉有些可惜。”</p>
“可惜？哪里可惜了？”</p>
徐紫怡从另一边探出头来。她伸出手，在简昕眼前晃了晃:</p>
“昨晚给你发消息怎么没回我？”</p>
“我忘了呀。有时候学习上了头，就以为自己回过消息了。你说是不是，李阳，你好像经常这样呢。”</p>
简昕并没有理徐紫怡，她又笑吟吟看着李阳。</p>
李阳耸了耸肩，他的表情显得颇为无奈:</p>
“你不要老是翻旧账，那次真的是意外……啊，我突然想到，以后禁燃烟花爆竹，体育馆广场的新年烟火，今年不就是最后一年了？”</p>
☆☆☆</p>
赵雨晴拆开一袋薄荷味的清口含片。她把白色的糖果塞进嘴里，又倒出来几粒，放在曹安的桌上。她看向孙娄雨，只见她正忙着和郑瑶叽叽喳喳，原本存着的，分她几粒的心思随即断了，轻哼一声，把原本拿出了份额塞进了自己的嘴里。</p>
曹安又去办公室问数学老师题目了，他是不是想刷存在感啊，天天拿难题去问，也没见他做过。</p>
与此同时，肖丹妮的禁烟花传单也放到了女孩的桌上。</p>
传单什么的，大部分人只是闲极无聊的时候会看一眼。赵雨晴当然不会无聊，她的书包里藏着手机，小说，零食，漫画，甚至还有化妆盒。</p>
自从那天的电影院之后，她和曹安的关系突飞猛进，在学习和生活方面也完全放飞自我。频繁地逃晚自习和曹安出去玩，花钱如流水，上课自顾自地在纸上桌上涂涂抹抹，下课就坐在位置上发呆。</p>
赵雨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疯，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p>
或许存了一丝报复的心态，但是……报复谁呢？</p>
也没什么人可以报复的，我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p>
起初，阚文正看到赵雨晴的表现，也忍不住面谈了几次，发现女孩完全油盐不进后，无奈地放弃了——</p>
他知道女孩家里很有资本。即使赵雨晴胡天胡地，把剩下来的时光全部放在折腾上，她也能在社会上立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