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希望你继续发现我，如果你改变了想法，那倒是很好。”</p>
“如果毕业之后我改变了想法……那我们可以开始。”</p>
他也开始说哑谜，进可攻退可守的哑谜。</p>
他想明白的当然不是这些哑谜，而是另外一件事。</p>
无论悲喜，他和赵雨晴之间的事，毕业之前，总要有个决断。</p>
是继续做朋友，还是做不成朋友，还是一时冲动去告白，至少是个结果。</p>
真的不能继续拖下去了。</p>
不然啊，伤人伤己。</p>
半小时后，校医姗姗来迟，打开门的那一瞬少不得惊讶几分。在她连声道歉的时候，李阳连连摆摆手，说没关系我同学睡着了，我正好陪陪她，不耽误事情。</p>
校医问难道你们不上课？</p>
李阳随口说这节是体育课，趁着历史老师拉肚子，体育老师把课抢回来了。</p>
他听见简昕在床上憋笑的声音，心中微微一动，对说心里话时女孩的状态产生了疑问。他不露声色地问:</p>
“简昕，你刚刚睡得怎么样？”</p>
女孩眉眼带笑:</p>
“刚刚啊，睡得可好啦，真想继续睡下去呢。”</p>
简昕的小愿望当然不能实现，逃一节历史课已经是李阳的极限了，在下课铃声敲响之际，趁着憋了一节课直奔厕所的人流，两人做贼般从后门溜回座位。</p>
摸着自己的裤子，简昕抱怨它皱皱巴巴的，中午回去还是换一条好了。</p>
徐紫怡听到了简昕的话，故作惊讶道:</p>
“你们做了什么，裤子都弄湿了？”</p>
“哈？”</p>
“啧啧啧，人不可貌相啊，李阳看起来瘦，那方面倒是挺厉害……”</p>
“我就知道，你个女流氓，欠揍！”</p>
简昕恼羞成怒地和好友扭打在一起，徐紫怡很会抓重点，一上来便直奔她的咯吱窝而去，不一会儿便笑闹成一团。</p>
李阳无奈地摇摇头，把书竖起，索性装死，反正理直气壮。</p>
他又是不由自主暼向赵雨晴的位置，只看到曹安的姿态，又一瞬清醒了过来。</p>
曹安揽着赵雨晴，赵雨晴没有反抗。</p>
看样子，应该是和好了吧。</p>
李阳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只是也没有生气的立场，归根结底，自己是个局外人。</p>
他强迫目光投向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视线里闯过途经的同学，擦黑板的值日生，簌簌抖落的粉笔灰，乃至窗台上摇曳生姿的绿植……</p>
再然后，老师走上讲台。</p>
时钟永恒地拨动。</p>
一张张试卷下发，像纷扬的大雪。</p>
又重新传回老师手中，带上黑字和朱批。</p>
再褪归灰色，不留任何鲜活。</p>
……</p>
世界回归单调的重复，当少年少女们遁去一切感情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