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欣然再次突兀出声,“因为国师能给她想要的权势,是不是啊?”
秀露脸色一变,忙道,“殿下万不可如此想,娘娘绝非这个意思!”
夏欣然却笑了起来,那声音尖利中带着一股子阴森戾气,听得人头皮发麻。
秀露一想到秀珠,就差点想要夺门而逃去。
不想,夏欣然却什么动作也没,笑过后便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道,“我知晓了。你去告诉母妃,我都凭她的安排。”
“是,殿下能如此想,就最好了。”秀露忙笑道,“娘娘都是为您好……啊!”
“砰!”
一盏茶水忽然被裴欣然砸了过来,“还不快滚!”
半盏的茶水全洒在身上,秀露被烫的打了个哆嗦,忙行礼就赶紧退了下去。
夏欣然收回手,冷笑一声,对外头喊,“叫宋姑姑进来!”
一个壮硕的婆子走了进来,朝夏欣然行了个礼,然后朝她身后扫了一眼。
新伺候夏欣然的宫女叫半月,被她看得打了个颤,忙退了下去。
宋婆子走到夏欣然跟前,给她重新倒了杯水,低声道,“殿下可是想好了?”
夏欣然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这面相普通的婆子竟然也不怕,反而笑道,“殿下何必置气,只要您点头,自有人会替您安排好一切。您既能得到您想要的,还能除去心头大患,两全其美,何乐不为呢?”
夏欣然收回了目光,看着她递过来的茶水,片刻后,伸手接过,饮了一口。
宋婆子满意一笑,俯身道,“殿下英明。奴婢这就去……”
“慢着。”
她忽然道,“我虽不能侍奉国师,可这毕竟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的天赐良机。”
宋婆子一愣,“殿下的意思是?”
“国师需得捏在我们手里。”夏欣然看向面前这壮厚的婆子,“你可懂么?”
……
另一头的某处药味浓郁的宫殿内。
面瘦如柴的女子轻笑起来,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人笑道,“你瞧,人还是要经历过是非后才能聪明起来啊!欣然如今多聪明。”
身边伺候的宫女笑着给她递上药碗,并未说话。
那女子接了药,慢慢喝下后,转头,看向底下跪着的人,“所以,你懂了六公主的意思么?”
她的声音依旧是笑着的,因为体虚也没有多少力度,却叫那跪着的人一颤,慢慢抬起头来。
露出一双柔弱飘零的脸。
不是红杏又是哪个?
她颤巍巍地俯身,“是,奴婢明白,奴婢愿为娘娘和六公主驱策,万死不辞!”
一炷香后。
待红杏离去。
站在旁边的宫女上前,替女子盖好身上的毯子,轻声问:“娘娘,这种背主的东西,何必用她?您就不怕她……”
女子轻笑,看着窗外长空漂浮的白云,慢声道,“一个下贱的玩意儿罢了,会叛主一次定然会有第二次,无需在意。”
宫女却是眉头一皱,“那娘娘为何还要将她送于国师?若是将来她真的得了权势,只怕娘娘控制不住她。”
“她得不了。”
女子笑着收回视线,“国师,乃断情绝欲之人,无心无念,怎会轻易叫人破了色戒?”
“那您还要将她……”宫女不解。
女子的笑容更盛了些,“因为她是裴秋阳最宠信的奴才嘛!”
宫女看她。
听她开心极了地轻笑道,“夏晚安不是最纯性良善么?我就是想看看,当她知晓自己最宠信的奴才背叛她以后,会难过成什么样儿呢?”
……
两日后,突来疾风骤雨。
一日秋雨一日凉,空气里明显多了几分寒意。
夏晚安站在长乐宫的长廊下,看着四方天空中阴沉沉的云,问白芷。
“方园没说父皇为何没让国师知晓我的身份?”
白芷轻轻摇头,“方统领没说。”
夏晚安又皱了下眉。
这时,王万全从长廊那头走来,给裴秋阳行了个礼,恭声道。
“殿下,因着召见外藩,陛下这几日忙得连夜里都睡不好。奴婢几次求见都叫李总管给挡了回来,也不是陛下不见,只说让您等等。若是无聊了,就吩咐人给您搭戏台子看戏去……”
没听完,就见夏晚安摆了摆手。
王万全觑了眼她的神情,往后退了两步。
夏晚安转过身,要朝长廊另一头的偏殿走去,却叫白芷拦了下,“殿下,偏殿少人,寒气重,您身子才好,不宜再受了凉。若是有什么要的,吩咐奴婢去给您拿吧?”
夏晚安想了想,又问王万全,“飞云宫这几日有何动静?”
王万全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下。
倒是旁边的白芷,自那日夏晚安的反应过后,便对飞云宫留心了几分。
闻言,低声道,“国师近日一直陪在皇上身边,听说这次觐见的外藩中有个佛国,十分自大,国师与其论佛道,很是杀了对方一个下马威,陛下十分高兴呢!”
王万全在旁边听着,看了眼白芷,又悄悄地瞄了眼夏晚安而夏晚安却依旧冷着个脸,漂亮的脸蛋上一片比这秋雨还寒凉的寒意。
看着人心惊胆颤的。
于是王万全又瞄了眼白芷,被白芷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