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直说吧。”
“你的手，我帮你缝了十七针，伤口愈合起来应该不难，只是……”
“只是什么？”简言急忙追问。
程安拧起眉，神色严肃的看向他，“可能以后不能再拎重物了，握拳也握不了太紧，只能做些简单的事情。”
简言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你的手算是，半残了。”
“半残了……”简言似是有些不能接受，他紧咬着下唇，目光复杂的盯着自己的手臂，半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里再度燃起光亮，急忙撑起身体问道，“那可以弹琴吗？弹钢琴，还可以弹吗？”
程安眼中掠过一丝不忍，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能。”
他以前多少有听霆渊说过，简言已经报名了这届driso钢琴大赛，他本就是艺术学院钢琴系的学生，弹钢琴，应该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如今左手废成这样，就算日后恢复的再好，也只能端端杯子或者拿本书，想要弹钢琴，是绝无可能的。
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最残忍的。
“不能……”
简言低声重复了一句，眼里燃起的火焰颓然灭了下去，他身体向后重重的靠在靠枕上，颤抖的伸出右手，在即将碰到左手手腕的那一刹那，还是收了回去。
而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结果，是天意么？
曾经他因为阮亦东的陷害和大伯母的阻拦，一次又一次的错失driso钢琴大赛的机会，今年可以算是困难重重，好不容易才求墨霆渊帮自己报了名。
可是现在，程安却告诉他，他的左手废了。
以后都不能再弹琴了。
是不是他就注定和钢琴无缘？
他并不后悔昨晚替墨霆渊挡了那一下，如果可以时光可以倒流可以重来，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用手臂替他挡上去。
因为，那本身就是他欠他的。
只不过虽然是这样，左手不能弹琴这个事情摆在眼前，他还是会觉得伤心，因为钢琴是他的梦想，是他一直在追逐的东西，却，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打断。
程安见他闭着眼睛，眼角有泪水滑落下来，不由得的别过头，“你别想那么多，先好好休息，把伤口养好。霆渊的房间就在楼下。”
霆渊的房间……
这五个字，让简言脑袋里瞬间闪过一丝想法。
……
“霆渊醒来之后，可能……会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
这是程安在他昏迷之前说过的。
而墨霆渊现在还没醒，所以程安也还没有机会告诉他这件事情。
思及此，简言直起身体，伸出右手擦了下眼角的泪，神色认真的道，“程安，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希望，我左手半废了不能再弹琴，以及我身上的伤，包括我昨晚在楼下碰见过你，进去过那个房间，也就是说，昨晚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你都帮我瞒着墨霆渊。”说完，简言伸出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左手。
“瞒着？”程安不解的皱起眉，“为什么要瞒着霆渊？”
他瞒着霆渊，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相反，霆渊对他本就已是独宠，如果他告诉霆渊他是为了帮他挺过毒发，才受了伤废了手，不是应该能获得霆渊更多的宠爱么？
这个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程安，其实昨天晚上在楼下，你喊住我，是有话要说，对吧？”简言顿了下，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说道，“其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叫我离开墨霆渊，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