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苏杭抬眸，闪动的瞳孔中，有着令人动容的温润之色，他柔着声，仿佛月光般融化，“你知道我爱你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爱你，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
简言对上他的眼睛，那眸光，就像是他们一起看过的流星雨，绚烂多彩。
是啊，他们明明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从小到大的美好年华，他们是牵着手走过来的……
可是为什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到底是为什么……
简言强忍住鼻尖的酸楚之感，他垂下眸，摇了摇头，“苏杭哥，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了好不好……”
再说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住……
忍住，不哭出来。
“小言，你明明知道的，你为什么不肯说？”
苏杭面色闪过悲痛，他低下头，鼻尖同他相抵，“小言，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苏杭哥……”简言紧咬紧下唇，因为用力过度，唇瓣的周围开始泛白，衬着他苍白的面色，显得分外孱弱。
甚至，苏杭握着他的肩，都能感觉到他因无法抑制而颤抖的身体。
天啊……他在做什么？
苏杭震惊的松开了双手，面色懊恼，他居然这样去逼问他……
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他所有该忍的、能忍的、不得不忍的，到了简言面前，通通都会瓦解的一干二净。
每当，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躺在床上，身边传来另一个人平稳的呼吸声，会令他整夜整夜的失眠。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痛。
痛到，他甚至不想再坚持下去，什么都不用做，只想闭上眼睛，安稳的睡一觉。
痛到，他宁愿一刀捅进自己的心脏，远离这一切伤害与绝望，推开压在他肩头那沉重的东西……
有多痛？
当初肖一佩找上他，一夜之间，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从天堂摔碎到地狱，能有多痛？！
他已经不想去看自己的心，还能承受多少痛……
他有多痛，他就不想让简言有多痛！
他是他拼了命也想要保护的人，他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和坚持，他是他一辈子的阳光……
他是他已经坠入黑暗的生命中，唯一的一缕阳光。
每当苏杭想要放弃，每当他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他曾经在黄昏下的草地上，答应过他，他说，小言，你要相信我，等我有能力了，就带你去周游世界，带你尝边世界上所有的美食，在普罗旺斯举行我们的婚礼……
那时候，简言微笑点头的模样，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有多痛？只要能再多看他一眼，这些痛他可以马上忘记。
只要看到他，苏杭就觉得，他所独自承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苏杭哥，你怎么了？”简言见他攥着拳头，面色苍白，不由得担心起来，他扶住他的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带着关切又温和的声音，令苏杭紧绷的身体瞬间就松懈了下来，他摇摇头，“小言，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逼你。”
“你没有逼我……”一直是他自己在逼自己忘了他，一直都是……
苏杭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相信，他心里一定是知道的。
气氛就这么沉默了下来，二人面对面的站着，苏杭甚至觉得，连这样对面站着的机会，对他们来说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