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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缺的镜面反射着寒光。</p>
……</p>
“贝琳！……”</p>
“……”</p>
熟悉的呼唤，她回过了神。</p>
四目相对，在接触着碎片的指间，殷红的血液流过镜面，在地板上坠落泛开。</p>
“别！……对不起……”</p>
“……？”</p>
“都是因为我，才害你变成这样，我知道……我……”</p>
“……”</p>
有所察觉的贝琳放松了紧握的手。</p>
远处的少女停在门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p>
……</p>
是哈莉特。</p>
她所穿的那件防护服和记忆中的如出一辙，但此时的贝琳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样子会显得陌生。</p>
或许只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谈不上确定。</p>
“呵……”</p>
轻哼了一声，贝琳放下了手臂。</p>
“就是不小心把手划破了，别大惊小怪了。”</p>
……</p>
“你不是……”</p>
看到她毫不在意的表情，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哈莉特缓和了一些。</p>
“想什么呢？”</p>
“……”</p>
“下次换个质量好点的镜子吧……”</p>
一边说着，贝琳准备丢下那块斑驳的镜片。</p>
然而麻木的手指没有顺应她的想法。</p>
“……”</p>
……</p>
默不作声地，回避目光的贝琳用左手取下碎块，接着将受伤的手臂垂在了腿边。</p>
绷带与床单，无明的鲜红沾染了纯白。</p>
“……”</p>
……</p>
“……这是怎么了。”</p>
还未等担忧的哈莉特走近，另外的声音已经从对方的身后传来。</p>
“你们两个打起来了？”</p>
“……”</p>
贝琳移过了视线。</p>
这一次出现在眼中的，是一位留有红色长卷发的女性。</p>
……</p>
赫蒂?乔伊斯。</p>
对于她来说，这是意料之外的。</p>
因为她们能够见面的机会不多，互相并不算是熟悉，最为正式的对话，还是上次在[伊甸]的时候。</p>
……</p>
她想不出对方为什么会和哈莉特一起。</p>
……</p>
“她……”</p>
“我不小心把手划破了，没什么。”</p>
……</p>
“……”</p>
看着坐在床边的少女，走进房间的赫蒂叹了口气。</p>
与此同时，一旁小心越过碎片的哈莉特握上了贝琳的右手，开始用异能为她治疗。</p>
……</p>
“贝琳。”</p>
沉默了一会，赫蒂再次开口了。</p>
“你知道你的小队……”</p>
“我知道。”</p>
贝琳的回答要比她的话更快。</p>
“是我的失职，有什么处分？”</p>
“……”</p>
……</p>
气氛变得有些僵滞，走到床前的赫蒂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女的双眼，其中没什么波澜。</p>
“那不是你的责任，你尽力了。”</p>
“……”</p>
眼神中透露出少许不屑的贝琳转回了头。</p>
……</p>
“看看这个吧。”</p>
知道接下来的话题无法继续，低下头的赫蒂摸索了一会，然后从外套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p>
盒身由实木制成，上面光滑整洁，刻印着灰烬的火焰标志。</p>
“是指挥官发给你的。”</p>
……</p>
随着紧闭的盒盖打开，其中显露了一枚以金质为主体的镂空勋章。</p>
窗外的阳光依旧，曲折的表面上，雕刻的棱角隐约闪烁着辉芒。</p>
“……”</p>
平淡的看了几秒，贝琳意味复杂地叹出了一口气。</p>
……</p>
“我17岁。”</p>
“发给我炽心勋章，什么意思？”</p>
……</p>
嗒——</p>
“……”</p>
一声轻响，略带严肃的赫蒂合起了装有勋章的盒子，将其握在了手里。</p>
“你的身体状况已经没办法再回到灰烬任职了。”</p>
“回家休息吧，贝琳。”</p>
“有了这枚徽章，其他人都会关照你。”</p>
……</p>
“我要的是那个吗？”</p>
捏紧了空余的左手，贝琳向着对方反问着。</p>
“其他人都因为我死了，现在告诉我让我回家？”</p>
……</p>
“如果我没猜错，你连枪都拿不起来了吧。”</p>
“……”</p>
“这里不需要累赘。”</p>
停顿片刻的赫蒂加重了语气。</p>
……</p>
“……”</p>
贝琳知道，她的话确实没错。</p>
……</p>
“早点放弃吧，做个普通人，以你现在的年龄，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完成。”</p>
“不需要，战斗就是我的生活，我还能做下去。”</p>
“……”</p>
得来的回应仍然是拒绝，即使赫蒂已经说到了自己最不想说的程度。</p>
……</p>
“贝琳……”</p>
坐在一边的哈莉特开口了。</p>
“之前从街道上找到你之后……这一周，我都在帮你治疗……”</p>
“可是你的伤口太大了，连活下来都很勉强……”</p>
“如果再受伤，真的会死的。”</p>
“你就……原谅我吧……”</p>
……</p>
“……哈莉特。”</p>
放缓神情的贝琳正视了哈莉特的眼睛，同样平和的还有她的语气。</p>
“我根本没怪过你。”</p>
“……”</p>
“那种情况，不管是谁留下来都会死……和你相比，我留下来才是最好的。”</p>
“我……”</p>
“如果你真的在那个时候跑过来碍事，那样我才会恨你一辈子。”</p>
本着安慰对方的态度，贝琳勉强笑了笑。</p>
她看得出哈莉特在一周里的辛苦与努力。</p>
从她眼边少有加重的黑痕中。</p>
……</p>
“贝琳，这是指挥官的命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