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间，一道道军令自关楼发出。</p>
“精锐斥候出关，限于天亮前找到东虏斥候的踪迹。等待后续命令！”</p>
“全军一级战备，下发枪支、子弹、火药。”</p>
“前营列为第一波出击序列，中营次之，左营第三波次，保卫后营辎重。”</p>
“马二柱暂充平刑关守备，除了督标外，不得放任何人进出。”</p>
“后营于三更造饭，四更全军食毕！”</p>
“女队留守平刑关。”</p>
叶宰签发完命令，把笔一扔揉着手腕，朝底下静静喝茶的王晓道：“黎明，说说黄太征林丹汗的事。”</p>
“是，制台。”</p>
王晓搁下茶碗，正襟危坐，一一和叶宰说起手下打探来的情报。</p>
黄太在崇祯五年就出兵宣大塞外，准备扫灭察哈尔部一统漠南。出征之前，黄太领八旗大会蒙古诸降臣，申严令：“进兵途中只杀抗拒者，杀俘不祥。不许拆散牧民家庭，不许奸**女。如有滥杀无辜及奸**女者，一律处死。”</p>
联军首先逼近都勒河，但没有侦觉到察哈尔主力。迁徙两月后，方从察哈尔部逃民获悉：林丹汗已知晓黄太袭来，因而大惧，遂带走其部两头牛以上的民户，举部逃到了库黑得勒酥。</p>
再过两月，黄太率联军赶到库黑，但林丹汉又跑了，再次失去察哈儿军踪迹。</p>
黄太遣精锐搜寻无果，只得通过少许情报判断出林丹本部的大体位置。</p>
于是，黄太分兵三路穷追林丹汗。奈何林丹汗转进如风，一路也没逮到。</p>
黄太遂于去年进占归化城。</p>
但黄太哪里知道，林丹汗竟然舍弃了归化城，直接渡黄河去了西海。而后，任黄太白白等了几月，林丹汗也没有要抢回归化城的意思。</p>
哈！</p>
叶宰听到这儿肚子里不禁暗暗发笑，心想这林丹汗不愧别名“虎兔墩”，真得就像一只兔子似的，既胆小又会跑……</p>
不过，逃跑这个技能应该是他的传承技能。朱棣那么威，五次北征大漠就前两次取得大胜，后三次好像都在空跑？</p>
黄太也是衰，御驾亲征连林丹汗的毛都没见到。若不是林丹汗病死……呃！</p>
叶宰心头一凛，问王晓道：“西海有我们的人吗？”</p>
“有。”</p>
“说说西海的事。”</p>
西海因为远离中原，不比宣大塞外，汉民极少，侦辑队不容易混进去，因此得到的消息大部分为道听途说。</p>
从紧靠西海的西宁卫处得知，林丹汗大致应该窝在西海大草滩某处。除了这个模糊的地址外还有几个趣闻，西宁卫所幸灾乐祸当笑话讲的。</p>
说林丹汗虎落平阳，部众大量逃亡，手底下跑了两个万户，五个千户；缺衣少食，今岁春荒竟杀人而食。</p>
林丹汗连续求救大明，大明不理！他惹不起黄太却敢惹大明，连续在三、四、五月出兵西宁，但都被打了回去；</p>
据少理抓捕的俘虏供述，林丹汗还与漠北外喀尔喀的绰克图台吉、乌思藏的藏巴汗、康区的白利土司月顿多吉结成“反黄教联盟”，期望东山再起。</p>
叶宰在听到西宁卫将林丹汗撵走时，眼皮不禁跳了又跳。</p>
可他却不能因此而怪罪洪承畴。第一，洪承畴执行的是朱由检的命令，断供林丹汗；第二，陕西苦哇，供应后世的四个省，陕西省全部，宁夏、甘肃、青海三省大部，人民的负担本来就极重了，哪儿还有多余的粮食救济穷兄弟林丹汗？</p>
难道眼睁睁看着一个天然的盟友就这样默默死去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