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们身在温府,她便在娘亲的身旁,娘亲还是会与她说,想家了。
过去她不懂,她们不是在府里的吗?
为何娘亲还是说想家了。
如今,她或多或少的明了。
温府只是温府,并不是娘亲的家。
那时娘亲所说的家,应该是指丞相府的吧!?
顾轻欢如是想着,垂着眼睑拨动着,娘亲想家时弹奏的那一曲。
曲音有些伤感,勾起了她的思念。
她,想娘亲了。
一旁侍奉的宫女给厉璟天斟了一杯酒,他捏着酒杯看向顾轻欢,记忆却回到了过去。
这一首曲子,他也曾听灵姨弹过。
灵姨那样大大趔趔的人,唯有在弹起此曲时,同变了个人似的,伤感,安静,令人觉得她在思念着什么,悠远而遥不可及。
每每这时,当他想安慰灵姨两句时,灵姨便又嬉笑着揉乱他的发丝,将他与欢儿揽在了怀里,说,有他们就够了。
那时的灵姨想家了。
那么,如今的欢儿,是不是在想念灵姨了!?
六弦琴的琴音,如华光从缝隙中倾斜,失去在不经意间,一声声,一弦弦,似拨动人心。
一阵夜风徐徐拂来,在初夏显得柔和,缓缓而从,安抚着那弹奏的人儿与听众,解了署意与忧伤。
最后一个弦音落下,顾轻欢还是垂着眼睑,扣着琴弦,忽然不想将此物归还。
这把六弦琴是娘亲与她的记忆。
只是不知道,这把六弦琴是怎么从温府消失的,又是怎么到了青蜀国人的手中。
但,她知道,这是娘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