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柳连忙摇头,“并无!”
犹豫了一下,他小声说道:“那,我现在就把兵权交付与你?”
智颜点点头,拱手道:“多谢从叔了!”
到了傍晚,一场雨还是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这将是夏天的最后一场雨了。依往年的经验,这场雨没个两三天是停不下来的。
智朗他们早就骑马回了城,酒馆里,此刻已经聚满了人,嗡嗡声一片。几个店伙计则是忙着从后厨往外端菜,但显然做的赶不上吃的,催促声一阵比一阵响。
智朗也坐在店内一角,旁边是卫黎跟贾。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菜,红烧肉,油焖虾,还有清蒸鲤鱼,都是新菜。这是店里的老传统了,每隔三天必然有新菜品,这些年都不重样的。
“家主!今日派往智邑的人又被赶回来了。奇怪,以前大战可没有这般严厉,连路都不让走了。我看呐,晋国的生意怕是做不成了。”贾远一边吃着,忍不住叹气。
他说的正是要派去做面食生意的那些人,原本打算去智邑的,但这几天眼看着封锁严厉了起来,竟连屯留也不让去了。
这些年晋国打的仗也不少,可像这样的封锁却从未有过,除了售卖必需品,现在大部分商队已经不能往南去了。
智朗有些心不在焉,也没听贾远说的话,只是机械的吃着。
“家主!”卫黎有些奇怪的提醒了智朗一句。
智朗抬起头,看着他,“何事?
“我看家主好像面有忧色?”
“哦。”智朗摇了摇头,“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刚才远说的什么?”
“我刚才说,派往智邑的人被赶回来了。”贾远连忙又重复了一句。
智朗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再花那力气了。如今邯郸已成敌境,那就从中山国绕道吧!”
邯郸赵氏以前是去东方各国必经之地,如今双方敌对,自然不能过,南方又过不去,那就只能往北方去了。
“酒伯!我点的菜到底好了没?怎么还要等!”这是薪武的声音,直震得人耳朵嗡嗡的。
“你还没付钱,再等也没用。”半晌,后厨传来一声答话。
“付钱?不是一直赊账吗?我薪武几时赖过?有钱了自然付你。”薪武不满的喊道。
“哼。你当我不知吗?你被家主罚了半年食禄,哪来的钱付账?”后厨的声音带了些嘲讽。
薪武愣了一下,一拍脑门,这才想起了这茬,对啊,他没钱!
薪武也是月光族,只不过,他的钱全用来吃喝了。每次领了食禄,他就立刻来酒馆结账,从不拖欠,但也从来攒不下钱。
原本薪武还觉得罚钱不算什么,罚就罚吧,不痛不痒的能有什么?但如今真到了用钱的时候……
半年没有食禄,他可怎么过啊!
“你们几个,有钱吗?”薪武看向同桌的几人。
几人都是摇头,一脸讪笑。有钱谁还坐这桌啊?人家有钱的都坐一块了,就防着蹭饭呢!
“唉!”薪武重重叹了口气,骂道:“那酒伯真是小人,以前我有钱的时候,哪里受过这般委屈?”
抬头往周围看了看,没空位……
咦?他突然站起来,二话不说拿着筷子就往智朗那桌凑了过去。
“你来这做什么?”卫黎有些好笑的看着挤到一旁的薪武。刚才酒伯的话,他自然也听到了。
“你们聊事情,我哪能不在啊!吃,都吃啊!”薪武笑得满脸褶子。说着话,他就已经忙着夹菜了。
卫黎指着他,向智朗说道:“家主!薪武他们罚了那么多食禄,又无积蓄,半年……这日子也确实难过。”
薪武停了筷子,感激的看了眼卫黎,又期待的看着智朗。
“他自己的错,就得自己受着。不过……”智朗笑了一声,说道:“没钱不会自己赚吗?荒野中有的是猎物,哪个不能换钱?”
薪武有些无奈,说道:“家主说的是!我过几日就带人去山中狩猎。”
说的好听,可他心里却愁的很,没有战车,怎么打猎?真要骑马去吗?
……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的雨仍未停歇,下的不大,但却格外绵长。
明明是上午,但外面的天色却跟傍晚一般,加上不时地闪过几道雷电,更衬得环境阴沉。
下着雨,那自然哪也去不了,智朗从早上就在家里,一直坐在屋里写着什么。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人还没到,季佳欢快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家主!叔姜昨天抱回来了好几只小狗崽!你快瞧瞧,好漂亮的。”
转过门,季佳就抱着小狗崽到屋里了。
智朗放下笔,揉了揉眼眶说道:“她从哪找的?”
“她哥哥家啊!她昨天走亲戚去了。”季佳抱着狗崽凑过来,“你瞧瞧,这狗真好看。”
狗是灰色的,若不仔细看很容易认成狼,估计得有一个月大了。
“在杂物房找个地方,把它养着吧!别往屋里带,有虱子!”智朗扬了扬手,说道。
“怎么可能!叔姜特意把它洗过了。”季佳有些不乐意。
“那你随便吧!一会它拉了尿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啊!”季佳惊呼一声,连忙把小狗崽放在了地上。
智朗摇了摇头,走过去,一手提着那小狗崽,打量着。
“这狗不错啊!”看着边挣扎边咬空气的小狗崽,智朗还挺满意,“那就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