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朵花真漂亮,她都没在府上见过,叫什么名字啊;又比如从小摊贩那边传过来的香气,很是诱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吃食;就连路边店铺挂的牌匾,她都要问问是写的什么……
想来也是,年纪轻轻就被卖到了府上为奴为婢,这小丫鬟识的字能多到哪里去?
或许刘府的高墙大院就已经是她的整个世界了。
带着吓唬小孩儿的负罪感,刘青河基本上是有问必答。
出城之后两三里,刘青河看一座笼罩在晨雾中的小村庄,此时农人已经在田间耕作,几个黄毛小子在村口大树下嬉戏打闹,好一派朦胧淡雅的田园风光。
扫兴的是在周围有三三两两年轻书生一边结伴而行,一边对田间的农人指指点点,不时发出几声肆无忌惮的笑声。
农人听到笑声,头低得快要埋进了泥土里。
更远一些的地方,有几座用作赏光观景的亭子,里边人影绰绰,似乎在举办什么高端的聚会,如果是小刘青河,应该会感兴趣。
“劳动不光荣啊……”
被那些人坏了兴致,刘青河感叹一句,索性不再观看。
与其看那些不事生产的“高雅人士”,还不如多逗弄采薇几句。
也就在此时,一名担着满满货物的年轻货郎一摇一晃走出郡城,向着村庄行去。
“诶卖货了诶”
声音清澈洪亮,极具穿透力,不一会儿就将村庄惊醒了,不少农妇孩童都向着货郎汇聚过来。
而在货郎宽檐草帽下的脸却是满脸凶戾,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刘青河刘青河刘青河……怎么没死啊,合理吗?这合理吗?这特么不合理啊。”
“还敢给差评,等查到你是谁,杀你全家,狗都不留。”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爷的快乐没了啊。”
“你老母的……”
等到村人临近,货郎脸上洋溢起热情的笑容,道:“哎哟喂,大师姐,您怎么亲自出来了,小弟这种人物不值得你迎接啊!”
带头的朴素农妇警惕的看向远处游玩的城里人,低声骂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事,要是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就算是你那个疯狗老大也保不住你!”
随后高声道:“给我来一包盐!”
货郎脸上带着讨饶的笑容,拿出一个油纸包裹递给农妇,“诶诶,行嘞您要的东西,先拿好咯”
“这不是帮我师兄刷一刷刺客排名嘛,我就顺便赚一点辛苦钱,好姐姐,咱们这事儿到底啥时候结束啊。”
说着,货郎指了指二人脚上沾了泥土的破草鞋,“再这么下去,咱们可就真成村姑货郎了……”
“你知道规矩,想死成全你。”
“……”
二人低声交流着,周围的妇人和小孩皆是习以为常,甚至还隐约在帮他们打掩护。
热闹中透露着一丝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