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在缅怀过去,却突然跳跃到这个敏感的话题上,韩懿不由得一愣,进而面无表情的回答:“嗯。”
“他怎么说?”
“依旧是那副德性,将自己的责任推脱得干干净净,认定雯雯的死就是意外。”
余炜皓冷哼一声:“这只老狐狸,那你打算怎么做?”
“继续查。”
“苏远昊的态度呢?”
“无所谓。”
“这件事已经摊牌,以后的路有多么崎岖想必你我都清楚,苏远昊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但我们很难担保他在背地里不会——”
韩懿当即打断:“我可以肯定,他不会,但前提是我们不会去挑战他的底线。”
貌似话里有话,而余炜皓却装作听不懂:“什么底线?我们要继续查,就一定会触犯到他所坚守的防线,他难道也不会反弹吗?”
而韩懿便意味深长地笑笑:“其实苏远昊也挺不容易,明明知道有人在陷害,为了他的家人以及集团又不得不违背良心,帮真凶掩盖真相,要知道死的也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我所说的底线,就是咱们可以查,他也不会阻拦,但若危及到他的家人与企业,那咱俩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你是说咱们只查,而不把真相公布出来,是这个意思吧?”
韩懿抽出一张餐巾纸,抹着嘴微微点头。
随着一声短暂的手机铃声响起,余炜皓不禁加大一个声调:“那我们追查下去的意义何在?真相不能公布,真凶就无法落网,我们耗费精力与时间,难道就为了走个过场?”
“可事情终究牵连到苏远昊,他可是雯雯的亲爹啊!”韩懿亦在无意间打起配合。
“亲爹又怎样?亲爹就可以助纣为虐?好吧,我承认他是被陷害的,但他不能包庇真凶吧?”
“他也逼不得已,因为还有雅婧和苏夫人,以及集团上下这么多人都指望着他吃饭,如果陡然之间倒台,后果可想而知。我们可以把真凶查出来,然后交给他,之后怎么做,让他自行决定。”
话已经讲到这份上,如果余炜皓继续执拗下去必定会暴露他的真实目的,到时引发韩懿的猜忌便得不偿失。于是,他略微思考片刻,喝上一口水,道:“行,这件事,按理说我才算是局外人,因为雯雯是你老婆,也是苏远昊的女儿,你俩都不说啥,我还拧个什么劲?可我也挺纳闷,苏远昊他毕竟想过要除掉你,为什么你还这么帮他?”
韩懿苦苦一笑,空洞无神的双眼盯着他正转动的那个茶杯:“和你说个故事吧!有一条流浪狗,某天被一户穷得叮当响的农夫收留;而这个农夫他有一个女儿,在狗没来之前,他女儿很孤僻,狗来了之后,经常在一起嬉闹,他女儿也逐渐活泼开朗起来;一年后,农夫的老婆突然患了一场大病,无异于给他原本家徒四壁的家庭雪上加霜;砸锅卖铁,好不容易将他的老婆送进了医院,并且一住就是好几月。”
“不知不觉来到春节,邻居家张灯结彩,年货那是琳琅满目,然而农夫的女儿连肉都好几月没吃上;看着日渐消瘦的女儿,以及病床上的老婆,农夫满眼心酸,可是家里已经啥都没有,除了突然而来的那条流浪狗;于是,他便萌生了一个想法,给他的妻子与女儿在过年时也能开个荤……吃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