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了停,见薛成业的眼中光芒温润,似在神驰遐想着,便继续讲了起来。
“在隔壁村子村头的水井边上,他见了他的姐姐,才几个月没有见面,他的姐姐,就比之前憔悴了许多,他牵起姐姐的手,那原本是一双大家闺秀的手啊,如今都布满了伤口和浅浅的茧........他落泪了,拉着姐姐,就要走,姐姐却一把挣脱了他,对他说,你回去吧,回去吧,家中父母担忧你,你是家里的希望,家里的产业,也在等着你继承!”
“他要跟姐姐在一起,对不对!”薛成业噘着嘴,追问我,“他应该跟姐姐在一起!”
“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礼数控制着他们,控制着他们的时代,他没有办法再向前,只得松开姐姐的手,牵着他的那匹白马,走在夕阳里!”
“啊,他们没有在一起吗?”
“没有,没过几年,他的姐姐就病死了,而那次在枯井边上的见面,是他最后一次见他的姐姐,他继承了家里的产业,生意在他的手上越做越大,他也娶妻生子,只是再也不骑白马了,再也没有骑白马.......“
“呜呜呜呜!好可怜,成业才不要像他那样,成业要和姐姐在一起,成业也不会让姐姐死!”薛成业从锦被里伸出一只胳膊来,伸手抓住了我的手,他用力抓着我,口里说着誓言,听起来就像是小孩子在撒娇一样的誓言啊,我还是第二次听。
第一次是学前班里,那个家长是银行高管的小屁孩,手里举着一个棒棒糖,对我说,“兮有,兮有,跟我在一起吧,以后你爸爸再盖兮有大厦,我就让我爸爸给你们很多钱,用不完的钱!”
孩童稚言,随便听听。
香莲把汤药端进房里来,我一勺一勺喂给薛成业吃,薛成业很抗拒,我便又恐吓他,说他不吃药,要就要像故事里的姐姐和弟弟一样,一个死掉,一个再也不能骑马。
薛成业却是转移了话题,嚷着又要去骑马,我顺水推舟道,“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去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