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金殊愚钝,竟不知六扇门还有女子当差,在下金殊,见过大人,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苏晚的心中,着实不太愿意搭理他。
他这副装模作样的表现,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但如今他又是侯府如今可以说得上话的人,沉默许久,终究还是低声作答,“我姓苏。”
“苏大人这边请。”
金殊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随自己进屋。
苏晚点点头,跟着他走进了灵堂,虽心里不舒坦,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
门外的黑鹰,眼角微微跳动。
敢问是哪来的苏大人?
……
苏晚在屋门口烧起了一堆火,“你家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黑鹰在旁边帮忙递着柴火,似乎没有想到苏晚会问这个问题,抱臂思考着。
“大人啊,他可厉害了,他是我除了墨影大人以外,最佩服的人,他可是承远侯唯一的儿子!今年不过二十二岁,就是六扇门的第一把手了!”
二十二岁?
那也就比她大了三岁罢了,竟然这么厉害。
“承远侯世子,为什么会进六扇门啊?”
少年呆滞了一下。
这他还真没有问过为什么。
他就记得自己十岁进的侯府,没过两年,大人就进了六扇门当差了。
“想知道?不如直接来问我?”
黑鹰连忙转身,看到来人之后突然哽住:“大人您怎么跟着来了?”
苏晚抬起头来,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转头见司云起向自己走近,一时有些心虚,低声喊了一声司大人。
这算什么,在背地里讨论上属,被抓了个现行?
司云起打量着苏晚,淡淡开口道:“闲着也是闲着,就来看看。”
苏晚将东西准备好之后,走进了灵堂边的一个小屋子。
金承的尸体,摆在了正中央的长桌之上,盖着白布,应当是已经被简单清理过。
她从箱子中翻出了自制手套,熟练地戴在手上。
看到司云起站在身旁,愣了一下,随后好似担心地询问他,“大人您确定要站在这里?”
尸体的样子可不太好看。
司云起神色未变,微微抬眼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
见他如此神情,苏晚也不再多说,蹲下身子,掀开挡着尸体的白布,着手工作。
虽说这不是他第一次见人验尸,但苏晚却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女仵作,不免有些好奇,也跟着蹲了下来。
“没想到,你这小姑娘验尸的动作,还有模有样的。”
苏晚闻言,手上的动作不停,脸上却难得的露出了一丝亲切的笑容。
“我自会说话的年岁开始学着验尸,家中的各种书籍,更是看了不下百遍。”
“那你爹娘呢?”
苏晚随口答道:“去世了。”
他似乎还想再问,苏晚却没有功夫再回答他。
她走到屋外,看着一直在门外站着的金殊,问道:“世子的尸体,是何时发现的?”
“是昨夜的亥时正点。”
金殊身旁的小厮突然冒出来,神色紧张。
还没等苏晚继续问,他倒自己说了出来,“是小的那个时候去少爷的房中送鸡汤,这才发现少爷已经……”
“你发现的?”
“是。”
金渝低着头,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又想到了昨夜里见到的恐怖场景,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力气,甚至连身子都晃了一下。
苏晩盯着金渝的脸,见他脚步虚浮,颇为担忧地问了一句:“你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好。”
一边的金殊,脸上又带上温柔的笑意,冲苏晚解释道:“大人见谅,这是兄长的小厮,名叫金渝,人挺会来事儿,就是胆子有些小。”
金鱼?
苏晚一怔,这种大户人家给丫鬟小厮起的名字,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她倒是对他的脾性没有多大兴趣。
她时间有限,能够早些查出真凶才是目的,“你跟我进来。”
金渝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走进屋中,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遍。
当时他身后本来跟着几个鬟,陆续将东西都送进了各个房间,最后才到金承夫妻二人的院中。
他走进了金承的房间后,发现金承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心脏处插着一把刀,床面上到处都是血。
苏晚很快便发现了疑点,“少爷的房间?你们少爷和少夫人不一起住吗?”
“这……”
金渝悄悄喘了几口气,声音似乎比刚才更小了些,“少爷和少夫人……是分房住的。”
“我知道了。”
苏晚转身走进屋中,继续检查着金承的尸体。
尸体的胸前有数道刀伤,其中一刀深入心脉。
同时脖颈处下四指,有一长二寸血洞,初步判定为利器所伤。
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是长针一类的东西。
司云起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着苏晚认真的眉眼,随手还在纸上记着什么。
此刻对她倒是有些改观,似乎在等着她说话。
但是她却始终缄默不语,他看着苏晚将随身的箱子打开,从中取出一个卷轴,在地上铺开。
轴中依次排列着数十根银针,还有许多别的东西。
苏晚从箱子中,取出一小块薄银牌,和一个小瓶子。
将瓶子里的水倒在一块布帛之上,用布帛用力擦着银牌。
直到银牌通亮后,将银盘放入金承的口中。
此番作为,倒是一眼都没有看向身边的人。
“那个金鱼是吧?你看到他的时候,他是什么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