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都平静下来，凝视着君瞳，俯下身，跪坐到她旁边，又温柔起来，疼惜地看着眼前这双破碎的天真的眼眸，缓缓伸手抚上她的侧脸，触碰她的泪水，柔声道：“郡主……不，君瞳……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真的……我是你的宁姐姐啊，我以前不会伤害你，以后更不会……我只是恨卢远泽，我也知道我和他的恩怨终是与你无关，你是无辜的……”</p>
郡主撑坐在地上，咬唇啜泣，顾清宁与她相对，上身徐徐倾向她，为她拭泪，“卢远泽，不配你。我可怜你嫁给了他……君瞳，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从来都没想过伤害你，毕竟你是这么纯良这么可爱……就算他喜欢你，我也不会嫉妒，因为我也喜欢你……”</p>
两人落泪的脸近在咫尺，顾清宁的柔情让她放松下来，抚慰了她内心的恐惧，如此贴近，亲密如往昔，恍惚间，眼前又是让她心心念念的宁姐姐。</p>
顾清宁拔下簪子去掉髻冠，长发垂下，她抬起小郡主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含泪笑道：“君瞳，你看，我还是你的宁姐姐啊……”</p>
她放开手，上身继续前倾，君瞳的腰身不断向后倒去，最后躺到了地上。</p>
她也侧躺下去，与君瞳上下直面，借着烛光，疼惜地抚摸这柔嫩而冰冷的面颊，用自己的指尖使之升温。</p>
顾清宁喃喃道：“还记得我们初见那天吗？你留宿在江月楼，喝醉了，非让我陪着，我就陪你睡了一晚，但你知道那一晚我有多么煎熬吗？那天夜里，我也是这样，躺在你身边，看你睡得那么安稳，像个可爱的孩子，但我脑子里却忍不住想那些最龌龊不堪的事情……我在想你躺在他身边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他会怎样对你？”</p>
手指从她的额头滑到唇边，顾清宁将手继续往下移，面颊向下，轻轻一吻，那一刻，君瞳全身僵硬，灵魂出窍。</p>
她吐气如游丝：“这么柔软的唇，他吻过是不是？还有这额头，这脸颊，下巴……”话语声声撩拨，双唇随之轻点。</p>
手不觉间已经滑到了她的腰间，指尖一挑，解开她腰间束带，温暖而柔软的手掌隔着厚厚的衣物探进她衣裳下，忘情地爱抚……</p>
“你是郡主，多么尊贵，他压在你身上的时候，是不是也如同朝圣一般？”</p>
她的手渐渐加重力道，摁了下去，明显感觉到娇柔的身躯本能地挣扎颤栗起来。</p>
顾清宁没有收手，而是抱紧了她。她仰着头，闭着眼，顾清宁就用舌尖挑逗她雪白如藕的香颈。</p>
她想抵抗，恐惧地瞪着顾清宁，却被她一个哀伤的眼神化解，几乎堕落。</p>
“宁姐姐……放开我……不要这样……不要……”她近乎哀求起来，而潜意识里却是别样的期冀……</p>
顾清宁没有松手，继续柔声在她耳边道：“你看吧，君瞳，我的心里并非只有恨，我也会爱的，我爱真正美好的东西，我不忍心看着它破碎……这是一种很特殊的爱，你感受到了吗？”</p>
“我……”</p>
她堕落了，不可避免地投降了，在顾清宁润湿的双唇再次坠下来的时候，没有抗拒。</p>
她们一起在地上翻滚，任冷风吹着，任心中千疮百孔，任整个人世天塌地陷。</p>
伤痛可以致疯。</p>
卢远泽出现在侍郎廷大门外，其实他早就到了，只是不敢现身，他就是如此怯懦，不敢面对两个女人的仇恨，这一切开始失控的时候，他更无力阻拦。</p>
荒诞，疯狂，污秽。</p>
没有什么比此时眼前所见更能击垮他，他终于承受不住了，天崩地裂一般，“顾清宁！你疯了！你疯了！你真是疯了！”</p>
他的声音惊到地上忘情的两个人，顾清宁撑起身来，搂住惊恐的君瞳，看着立在暗色天幕下的卢远泽。</p>
然后她笑了。</p>
对。</p>
她突然发现，这就是她想要的。</p>
比刀还狠，比仇恨更伤人。</p>
这种疯狂，诛人诛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