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妹子没信，她掰开其中一个包子，看着坨那绿色的东西。小脸换成了一个悲伤的表情，眉间微锁，两眼眯着，下嘴唇紧紧抿住，她说：“看起来，就知道是芥末。”</p>
……</p>
城区北部，南临吴淞江与黄浦、静安两区隔江相望。于清康熙、雍正年间，吴淞江上曾建两座挡潮石闸，老闸、新闸，地境因在两闸之北而得名闸北。</p>
苏州河是很美的名字，有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感觉，如同袅袅娉娉，说着吴侬软语的姑娘一般。</p>
东海风暴剧组的取景地，离得不远。</p>
但是，乔牧却get不到那份美感。</p>
他顶着炙热的太阳，跟着摄影师的脚步，不厌其烦的走在东海的弄堂中。</p>
东海人往日的居住生活，是离不开弄堂的，唐焉说起小时候，也常常提起弄堂。所谓的“弄堂”，就是东海人对于里弄、小巷的俗称，它是由连排的石库门建筑所构成的，并与石库门建筑有着密切的关系。</p>
多少年来，大多数东海人就是穿梭在这些狭窄而悠长的弄堂里，也度过了他们漫长的人生，并且创造了形形色色风情独具的弄堂文化。</p>
这儿就是承载着他们回忆的地方，但是不属于乔牧。</p>
就如同纽约的布朗维尔一样，这儿脏、乱，显得有些东海贫民窟的感觉。</p>
他紧紧地皱着眉头，这块的下水道可能出了问题，味道很刺鼻。</p>
小道上，还有着不知道那家熊孩子就地解决的污秽物。</p>
他现在拍摄的镜头，剧本里面没有写，但是法哈蒂说是刻画在他大脑里面的，就是等着这样一个下午。</p>
他是这样说的。</p>
“乔，你看见没有，那是一条幽深的小巷，似乎没有尽头。你头顶的太阳，却将阳光撒在了这狭小的地方。你走的每一步，都是顺着阳光的指引，你有什么样的想法？”</p>
乔牧能有什么想法？</p>
他看着那条弄堂，憋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最讨厌这种意识流的导演，有话好好说不行？</p>
很多导演，就是矫情。拍摄电影的时候，总是会给你弄些钟表、金鱼、天鹅绒那些莫名其妙镜头，然后美曰其名隐喻、暗示，讽刺啥来着。</p>
有些隐喻是煞费苦心，有些的就是活生生被脑残粉解构出来的。诸如解构了中华上下五千年的优秀喜剧电影，以及出现在课本、考题中的鲁迅先生作品。</p>
如今，法哈蒂就跟乔牧说他要拍摄一段，乔牧走路的镜头。他说孤零零的独自一人，在阳光、弄堂中的焦躁身影，特别迷人。</p>
乔牧想了会儿，确实挺好看的，即使他不明白究竟有啥意义。</p>
于是，就走啊走的。</p>
其余的演员，都跑去一边休息了，就剩下他一个人。</p>
导演没说怎么走，他就按照自己的习惯，瞎晃悠，一直往前走。等走至尽头，走到岔道时，他回头看着已经瞧不见的人影。</p>
拎着设备的摄影师，是国内的。乔牧停下来，问他说：“我们要走多久？”</p>
摄影师摇摇头，他说：“不知道。只是，导演没喊过，你不应该停下来。</p>
这就特别坑了，乔牧的心情很糟糕，有种被人忽悠的感觉。他回头，用英文喊道：“我还需要走多久？”</p>
楼上，窜出一个脑袋，法哈蒂说：“嘿，还差了一点。”</p>
“我能知道拍摄这段戏的意义在哪里吗？”</p>
“这是电影的艺术，电影成品之后，你就能知道了。”</p>
“诶，你应该说说你要怎样的感觉，我都他娘的走了半个小时。这天气很热，我都快烤焦了。”</p>
“对，保持住。我就是要你保持着一颗焦躁的心，然后还憋在内心的状态，继续走吧。这里的雾霾太大了，好不容易才能有这种大晴天。”</p>
法哈蒂吐槽这这儿环境。</p>
前两年的时候，东海夏天全是晴朗的烈日。今年，这电影拍摄之后，雾霾忒大。虽说依旧热得离谱，但是可见度不好，阳光也不好看。</p>
有可能是这家伙，没有举行开机仪式，没有敬神，所以导致拍摄不顺利。或许就是这原因，导致这家伙总是掉发，所以将气撒到自己头上，总是骂自己。</p>
乔牧找到原因后，低声地骂了句“娘希匹”，就转了个身，继续走着。</p>
这大热天的，顶着太阳，漫无目的地走在眼光下，可是一点都不好受。他的身上，已经全部是汗水了，里面的吸汗背心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很难受。</p>
最难受的，应该是扛着摄影机的家伙，小心翼翼的走在他前面，倒退着前进，那额头的汗水，就跟刚刚出浴一般。蒸桑拿都没有这么过瘾的。</p>
乔牧走了两步，甩甩胳膊，擦擦汗水。</p>
望着天空，心情特别的烦躁，这还得走多久？眉头，不由得就竖了起来，走的脚步也显得凌乱了。</p>
猛然间，他忽然觉得自己这状态特棒，指不定就是导演要的感觉。</p>
看看地上老长的影子，确实有种莫名其妙的玄乎感。</p>
他不知道怎样的表演才是好，但是导演知道，能让导演满意，应该就是合格的。</p>
他一路上，都在换着走路的姿势，学着东北汉子，挺着虎背熊腰，踢着两条小腿走着外八字；也试过学着东海男人，缩在一起，左避右闪的小走着；还试着学人垂头丧气，慢吞吞的晃着身子。</p>
他似乎找到了乐趣，在太阳底下自娱自乐。</p>
这可就苦了摄影师，他都瞧不下去了，这哪里是表演，分明就是傻嗨。可是导演没有喊停，他就只能继续拍摄，可恨不是用胶卷，不然那钱一烧，看看这群人还能不能任性。</p>
真以为所有人都是王墨镜，拿胶片彩排……</p>
乔牧是野路子，压根就没有啥理论知识，也不知道表演的科学。法哈蒂教他的，也就是找到适合的情绪。</p>
这一段没人教，法哈蒂也没说，可能他就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感觉。</p>
这就随着乔牧自己即兴发挥了。</p>
有些时候，随着自己内心拍摄的，反而是最好的。</p>
有些没有系统学过的初丁，演技反而更加。并非说学校学的不好，只是得用心呐。不然，进去折腾一圈，反而将自己的优势浪费掉。照猫画虎，学了两招，就开始肆意浪费了。</p>
初期演技超好，后来就废了的栗子，简直不要太多。诸如演技比网友高一个珠穆朗玛峰的甜馨妈妈；啥都不管，就是帅的晓明教主；以及一代传奇的影帝，尼古拉斯凯奇，对堕落到不如赵四的那位。</p>
忽然，乔牧就想了这位亚洲舞王，那风采太迷人了。</p>
不自主的，小脚就朝外面撇起来，双掌和手腕呈九十度缩在腰间。</p>
嘴角，莫名地就抽搐起来。</p>
“咋、咋的，你想干哈呢？”</p>
太阳愈来愈高，都正头顶晒着，影子都缩成一团，龟在脚下的时候。</p>
偶尔有人往这边瞅了两眼，第一反应就是哪来的神经病？</p>
然后一想，这是尼古拉斯赵四，可想过来瞧瞧，却瞧身材不像，有些高了。</p>
最后看见有摄影机，路口也封了，说明人家在拍戏呢。自觉的就走远了，混东海的，首富之子乔牧都被自己堵在电影过，一个假赵四有什么好稀奇的？</p>
摄影师的嘴角，咧了咧，面色很难看了。这位爷居然玩了起来，自己还得晒多久的？</p>
一肚子的郁闷，有人替他说出来了。</p>
被封的弄堂，溜进来俩人，白花花的大白腿，闪的眼睛疼。都是个妹子打扮，也只能是妹子了。其中一个人，操着一口甜甜地奶声，说着东北腔问道：“咋的，你抽风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