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宜白侧身盯着眼前的三块墓碑：“段祺瑞！唐甄！何须生！还有驻守在边疆的郑敬忠和金宴！退役后在Q市开店的闻风，回老家当健身女教练的卫灵。”</p>
潇瑶没说话。</p>
穆宜白又点了一根烟：“当年的十鬼部队……在他们三个牺牲后就解散了，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容身之所，听说你出事后，他们都很担心，不过现在好了，他们都可以安心了，以后……当心点儿，别再让他们……担心了，你这个活泼鬼。”</p>
活泼鬼！是潇瑶在十鬼部队里的代号。</p>
穆宜白——谨慎鬼。</p>
朴大中——啰嗦鬼。</p>
段祺瑞——沉默鬼。</p>
唐甄——笑笑鬼。</p>
何须生——神速鬼。</p>
闻风——情报鬼或者顺风鬼。</p>
卫灵——小小鬼。</p>
潇瑶——活泼鬼。</p>
金宴——机灵鬼。</p>
郑敬忠——糊涂鬼。</p>
全都是按照性格来取的代号——十鬼。</p>
“他们三个的名字是我求了很久，才允许刻上去的……”</p>
沉默！除了席卷过来的寒风声，只剩下沉默。</p>
潇瑶又想，忘记以前的事情，真的是一种解脱么？还是……将她禁锢在空白的牢笼里自生自灭？</p>
她又迷茫了，她……找不到指引灯了。</p>
穆宜白走后不久，潇瑶就拉着沈修离离开了。</p>
今天，她的心情格外地沉重，就像溺水后慢慢地沉入海底一样，沉重到她几近窒息。</p>
一路上，潇瑶都没有说一句话，沈修离静静地望着前方的路，左右手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潇瑶的手心，似安慰，却又无意。</p>
“既然想不通，和不如放宽心，路……哪儿都有，得看你怎么走，实在不行，我给你开路……”</p>
男人柔情的话语轻飘飘地钻进潇瑶的心里，仿佛小虫子一样挠着她的心脏，不过暖暖的。</p>
“自己的路哪儿有让人帮忙开的道理啊！”潇瑶的语气带着一抹温温的笑意，她扣紧沈修离的十指，抬头与他望着同一片景色。</p>
阴暗的天色里影影约约透露着些许微光，那儿正如潇瑶此刻的心情，好几次失意之时，有沈修离在，真好！</p>
“等我把过年礼物送完后，趁还有时间，我们去旅游怎么样？”潇瑶侧头，微微颔首。</p>
沈修离盯着潇瑶的瞳孔微笑：“好……”</p>
只要你想去，我都陪着你。</p>
林君和潇晋从老家回来后，潇瑶和沈修离陪他俩两天，两人就回了南环区。</p>
回去的时候，突突还一个劲儿地叫，还调皮地挡在沈修离和潇瑶的前面，怎么都不挪腿，跟扎了窝似的。</p>
这也许就是动物的灵性吧！谁对它好，它是清楚的。</p>
刚一进公寓门，沈修离就捂住了潇瑶的双眸，这一突然的动作还真把她吓了一跳。</p>
“做什么？”潇瑶捧住男人温热的双掌。</p>
沈修离俯身将脑袋靠在潇瑶左肩上：“惊喜！”</p>
嘴里说着惊喜，双手却没打算松开，他的十指仍旧蒙在潇瑶的眼睛上。</p>
“那你倒是松手啊！不然就不是惊喜了。”潇瑶先是低笑了下，然后仰靠在沈修离的怀里，打趣着说。</p>
随着男人的手放下，一架白色的钢琴就闯进潇瑶的视野里。</p>
沙发旁边的落地窗上，静静地躺着一架钢琴，周围并没有风，可潇瑶却感觉一阵又一阵微风从她身上吹过，然后迅速溜走。</p>
她回头看了眼挽唇轻笑的男人，又把目光放在那架钢琴上，她认得那钢琴……那是……沈修离在酒席上弹奏的那一架，是了，就是它了。</p>
潇瑶拉住沈修离的手走过去，直接坐下。</p>
“我要听！”</p>
沈修离将她带进怀里：“想听什么？”</p>
潇瑶：“你弹什么我听什么。”</p>
很快，一阵轻缓温柔的音符就像毒药一样蹦进潇瑶的耳朵里，她不知道曲子的寓意是什么，但是啊！无论是什么，只要是从沈修离手里弹出来的，都是温柔的。</p>
楼上楼下的人听了纷纷停住手里的活儿，竖起耳朵听了听，都低喃着好听。</p>
就这样，一阵阵动听的琴声从某间公寓里传出来，然后消失在远处的楼道里，经过的人也都忍不住停下来听上一听，才离开。</p>
不过没多久，那悠远的钢琴声便停了。</p>
潇瑶闭着眼听着听着，沈修离就收了手，潇瑶猛地睁开眼睛，刚想问怎么不弹了，就感觉到右手的无名指一凉，随即落入她眼底的，是一枚周围镶嵌了不知什么文字还是符号的戒指，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温润的唇边便落在她带着戒指的无名指上，潇瑶垂目，这才发现男人左手无名指上一模一样的戒指。</p>
“我就想简简单单地和你白头到老……什么都不求，只愿今后……发生什么你都别放手，别……别轻易放手，爱你是个习惯，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真忘了你，习惯是不会忘的，所以那会儿你别放开我，就算死皮赖脸也要缠着我啊！我就怕真有一天……你从我脑子里搬出去了。”沈修离仰头捧住潇瑶的脑袋，吻着她的唇瓣轻喃，他的语气缠着一抹请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