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选着性失忆？”莫齐把情况告诉主治医生后，紧紧地盯着医生。</p>
之前医生说过，太惨痛的经历，病人不愿意再去面对，就会自动选择忘记某些事情跟某些人。</p>
“目前看来，有可能是这样。但是也不排除他是为了不让你们担心才这样说的。这事情，需要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再做定论。”主治医生没有急着下定论。</p>
谢凯这样的反应，属于正常的。</p>
“要是他忘记了，也好。虽然这样对他来说有些残忍。那种事情，谁都不想面对，毕竟，亲手开枪打死了自己的儿子……”莫齐叹了口气。</p>
相对来说，她宁愿谢凯永远想不起这事儿。</p>
“你可以试着提一提，看看他的反应。”医生点头。</p>
谢凯什么身份，他并不清楚。</p>
但外面有着一些来自国际最著名安保公司最精锐的保镖，外面还有某些神秘部门的人时刻盯着。</p>
更不要说那些来看谢凯的，不是肩膀上挂着金星的首长，就是某些神秘的大公司负责人……</p>
“谢凯，我想给你讲个故事……”莫齐是这样对谢凯说的。</p>
谢凯很感兴趣。</p>
“有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故事具体内容，有兴趣的兄弟姐妹请关注公众号：葫芦村人，葫芦会在里面写出来的）”莫齐一边看着谢凯，一边把当时的事情讲了。</p>
但是却没有说是谁。</p>
“亲手干掉了他自己的儿子？我咋感觉你在编排老郑？老郑当年也是没办法，一边是国家利益，一边是儿子……唉，这男人，也可怜。刚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儿子居然被养废了，不仅对自己亲爹开了枪，还要干掉生他的亲妈，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界上！”谢凯也是义愤填膺。</p>
莫齐一支都盯着他，可看这神态，不想是装的。</p>
脸上只有愤怒，没有痛苦。</p>
莫齐终于送了一口气。</p>
“核动力航母，你不想去看看么？”</p>
“想！”谢凯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也想看歼-20。”</p>
“歼-30双座的，或许你可以去体验一把，不过得等到身体好起来……”莫齐终于放心了。</p>
谢凯，除了忘记了跟孙娟以及孩子相关的事情，其他的都没忘。</p>
最好是永远都不要想起来……</p>
……分……割……线……</p>
谢凯原本的世界。</p>
嘉峪关。</p>
404基地已经变得成就的医院。</p>
简陋的病房里。</p>
谢凯依然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到现在，已经昏迷很长时间了。</p>
“娟姐，放弃吧，他这样一直睡下去，或许是最好的。”毛子劝着打扮时髦的孙娟，“他这么多年没走出来……”</p>
“如果他不是出事，我不会回来。这样的人，死了活该！可惜，他这祸害，根本就没死！”孙娟看着床上的谢凯。</p>
毛子看着孙娟，还想说什么，却被孙娟瞪了一眼。</p>
毛子无奈，惹不起这大姐头。</p>
不是因为孙娟是一家服装公司的老板，更因为曾经在基地，孙娟的凶悍，他们这群小伙伴没有多少人不理解。</p>
“你为什么还不醒来？我知道是我不对，在莫齐去世后，就应该回来，告诉你，我怀着你的儿子走的……谢凯，对不起，是我太自私……”孙娟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谢凯，说着说着就流泪了。</p>
作为一个女强人，她何时露出过这样一面？</p>
毛子早就已经清楚了事情的原由。</p>
当年孙娟离开后，一直没有回来，同样，一直保持单身，不少同学都猜测过孙娟是因为爱谢凯。</p>
很多同学甚至也讨论过，如果孙娟回来，谢凯应该能从莫齐的阴影中走出来。</p>
想到谢凯这辈子，就这样因为一个女人毁了，而孙娟，因为谢凯，也毁了一辈子的生活。</p>
毛子的眼睛不由酸涩起来……</p>
“毛子，五六十岁的人了，流啥猫尿呢？”</p>
一道粗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p>
毛子抬起头，看着不远处一个胖子，身边站着一位非常有气质的成熟女人，不由愣了。</p>
胖子没有理会毛子的发呆，直接上去来了个熊抱，“哥几十年没回来，也没这么陌生吧？”</p>
“钱胖子，真的是你？”毛子真的无法相信。</p>
一起长大的伙伴中，钱多多、孙娟没有消息，就连李丽也没有消息。</p>
“李……”钱多多看着旁边那个温婉的成熟女人，好一阵，才开口。</p>
岁月，好像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看起来就三十多岁。</p>
“叫我嫂子。”李丽叹了口气，“之前听说基地那边解密了，我们就想回来看看……”</p>
“召集在这边基地的兄弟姐妹，咱们再回沙枣林！”钱胖子一脸豪气，“怎么样？我媳妇儿还是那么年轻吧？”</p>
钱胖子刚一脸嘚瑟，瞬间惨嚎起来。</p>
李丽的手，在他腰上的软肉狠狠掐了一把。</p>
“你去召集还在这边的同学们，王浩他们也都回来了。我们去看看谢凯。”李丽吩咐钱胖子。</p>
嘉峪关是新基地，他们对这里没有任何感觉。</p>
这里，距离戈壁滩的404基地还有很远的距离。</p>
戈壁滩里面的那个基地，才是他们的忘不了的地方。</p>
两人向着病房走去。</p>
“</p>
“谁让你长那么胖，你也不怕他爬起来把你肉割了。资本主义国家的薯条，你吃太多了。”本来还在哭的孙娟看着进来的两人，抹了眼角的泪水。</p>
“他怎么样？”李丽看着病床上的谢凯，叹了口气。</p>
孙娟等谢凯，等得太苦了。</p>
“早就没事了，自己不愿意醒来，不知道他有多不愿意面对这个世界……”</p>
“奇儿的婚礼，没有他参与，确实不太合适，可他不醒来……”李丽有些担忧，“而且，他已经知道了真相，他觉得你应该早点回来。”</p>
“他心里只有莫齐，我回来干什么？”孙娟没好气地说道。</p>
这么多年，她恨过莫齐，恨过谢凯。</p>
李丽看了孙娟一眼，什么话都没说。</p>
“走吧，咱们出去走走。”李丽不想孙娟在这里，“让胖子跟他说说话，胖子是他最好的兄弟。当年如果不是胖子，那爆炸不会发生……”</p>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就为了保护胖子，所以，他站出来了……”孙娟的话，让李丽愣了。</p>
旁边的胖子同样也愣了。</p>
“我走那天晚上，他喝醉了说的。”</p>
孙娟说完，就转身出去了。</p>
留下呆若木鸡的胖子。</p>
当年他们闲得无聊，想要在炮弹壳里面完成手工复装。而那地方又是他们平时搞无线电实验的秘密地方，结果不知道怎么，炮弹爆炸了，摧毁了红旗机械厂的精密加工车间……</p>
“哥，对不起！对不起！当年是我吓坏了……”</p>
钱胖子握着病床上谢凯的手，泪流满面。</p>
“祁连那个雾山连绵不断，我送阿妹去远方，阿妹你一去何日归，阿哥我心中多么忧桑……”</p>
正在这时候，谢凯病床边，孙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p>
钱胖子愣了。</p>
他从来没想到，孙娟的手机铃声居然还是这么老的《祁连山》。</p>
也顾不得再悔过，去找孙娟。</p>
这是孙娟的私人电话，知道的不多，没有重要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打这个电话。</p>
原本躺在病床上的谢凯，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紧闭着的眼皮突然跳动了两下。</p>
随后，是手指……</p>
“谢凯，你个死鬼，你终于醒了……”</p>
“孙娟？你不是？”看着眼前搂着自己哭，也不顾自己是病人，拳头用力捶打自己的孙娟，谢凯有些迷茫了。</p>
记忆，很混乱。</p>
他的记忆中，孙娟在他被儿子谢奇开枪打伤，又要开枪的时候，孙娟替他挡了子弹，他愤怒到了极点，终于走上了当年郑宇成那条道路……</p>
可孙娟活生生地在他面前。</p>
这是一个莫齐回不来的世界。</p>
他原本的世界。</p>
可谢凯分不清楚，哪个世界是真的，哪个世界是假的。</p>
可要另外一个有莫齐没有孙娟的世界要不存在，为什么他这一切记忆这么清楚？</p>
或许，两个世界都是真实的。</p>
上天给他机会，让他在另外一个世界补偿莫齐，在这个世界补偿孙娟……</p>
“奇儿要结婚了，希望你能参加他的婚礼……”孙娟这几天很开心。</p>
五十出头的她，如同刚恋爱的小女孩一样，因为谢凯走出来了，她也可以坦然面对谢凯了。</p>
面对谢凯询问儿子谢奇的事情，她自然原原本本地讲了。</p>
听到说儿子毕业麻省理工，研究人工智能，准备回国创业，谢凯松了一口气。</p>
另外那个世界的谢奇，可是在香江被养废了！</p>
谢凯也想回基地去看看，恢复了几天，没有问题了，他们一行人向基地管理委员会递交了申请，办理了通行证，直接开车往已经废弃。</p>
如今的404基地，早已不复往日的辉煌。</p>
当然，柏油路上的车，也很少。</p>
基地曾经人工种植的树木变得茂密起来。</p>
基地里面还有一些不愿意离开的人住在这里面，大部分谢凯他们都不认识，自然也不认识谢凯一行人。</p>
这几年，随着国家对404基地解密，不仅那些离开的孩子返回过，也有一些游人过来……</p>
走在他们儿时玩耍的那片沙枣林，谢凯累了。</p>
“还记得以前咱们过年时候在这边么？”孙娟问谢凯。</p>
谢凯点头。</p>
“那时候，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可你视而不见。”孙娟的语气有些幽怨。</p>
谢凯不想去回忆莫齐的事情，她在另外一个世界，现在应该过得很快了吧？</p>
“我不愿意醒来，其实是因为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也有一个404，但是它是全球第一大公司……”谢凯突然开始对着孙娟讲另外一个世界的404……</p>
他不认为那是梦。</p>
因为那个世界的一切，是那么真实。</p>
（全书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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