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张小河转移到第三层空间。</p>
依旧是三个石碑，张小河缓和了一下，气喘吁吁地走到了石碑面前。</p>
“召唤巨神投影，三秒钟，十天一次。”</p>
“获得一次免死能力。”</p>
“获得一枚召唤硬币。”</p>
他想都没想，直接选择第二个。</p>
刚才的生不如死，让他记忆深刻，他觉得在这里真的会死。</p>
“到底搞什么？咱关系不差吧。”张小河喊道，没有人回答他。</p>
“这是最后一关，前面的关卡都比较容易，第三关是关键。”老婆鱼的声音响起。</p>
“假如面前有一个死人，一个活人，一个残废，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p>
忽然，张小河身前出现了三个人，一个眼神空洞，一个盘腿而坐，还有一个身体残缺。</p>
但是每一个人的脸都相同，要是张小河没有记错，这三个应该都是白和尚。</p>
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p>
有这样对自己的主人的吗。</p>
“给你一小时时间，一小时之后告诉我，你救谁。”老婆鱼再次销声匿迹。</p>
在张小河看向死人的时候，他忽然身出于一个漆黑世界。</p>
一个幽灵坐在桌子前面，开始跟他述说。</p>
我生于富贵之家，小时有家仆陪伴，长大后身边也都是朋友，我并不孤独。</p>
我乐施好善，为清为贫，从来不敢奢华，亦不敢放肆。</p>
张小河一愣，他觉得他应该得救。</p>
死人说完之后，活人开始说话。</p>
我有一身智慧，可救天下人脱离苦海。</p>
简短的一句话，张小河觉得他也该被救。</p>
我救了他人，但是自己却受了伤。</p>
“你也该被救。”张小河陷入沉思，在他看来三个人都应该被拯救。</p>
可是规则是只能救一个，这该如何选择。</p>
“时间到，给我你的答复。”</p>
一晃眼，一个小时过去，他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救死人和残疾，并不能对更多好，救活人或许能产生更多死人和残疾人。”</p>
“所以你是救活人？”</p>
张小河纠结着说道：“不，救了任何一个，都会让我不安心。”</p>
“我想问问他们为了必须死一个，或者说要杀人的是谁？”</p>
老婆鱼陷入了沉默，“这不是你应该问的，你选一个就好。”她的话语中透露着暗示。</p>
张小河摇摇头说道：“要是我就消灭让他们置身于危险中的人，若是做不到，我选着保全自身。”</p>
“过关。”之间中间的人留下，旁边两个化成灰烬。</p>
传送之力再次出现，下一刻张小河置身于海面上。</p>
鲛美人在一旁，没好气地看着他。</p>
“我都给你说了随便选一个就好，这问题是白和尚当年随便整的，选哪一个都能过关。”</p>
她有些不高兴地看着张小河。</p>
“也就是说，你刚才帮我选了一个？”张小河问道。</p>
“嗯，我不选你进不来。”</p>
“最近永恒塔恢复了功能，关卡自然而然也出现了。”</p>
“闯关前三关，你就能得到一个完整的海兽印记，随时都可以进永恒塔。”</p>
“你个榆木呆瓜，还不选。”鲛美人生气地敲了敲他的脑门。</p>
“哦。”张小河捂着脑门，心里一下子清楚了很多。</p>
他就觉得不可能，每次只有下雨才能进永恒塔吧。</p>
刚才选了三个石碑，是他能够在海兽永恒塔里面，拥有的三个能力。</p>
也是进入永恒塔的通行证。</p>
“第四层和第五层有什么？”张小河好奇地问道。</p>
“那是海兽传承了，高阶的海兽卡，要在里面获得，你能在这里弄到的只有一阶卡。”鲛美人说道。</p>
“不过上次到海洋宫殿，我们偷偷传了些东西，规则没有恢复之前可以乱来，但是现在不行了。”说到这里，她的情绪有些低落。</p>
这一座永恒塔，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监牢。</p>
“我还有些事，先走了。”</p>
“你个没良心的，多陪我说说话怎么了，我都快无聊死了。”鲛美人很不高兴，尾巴都没有力气。</p>
张小河没有管她，自己抓紧时间收集能源石。</p>
他有种感觉，这次似乎是最后一次来永恒塔。</p>
现在的张小河几乎忘记了所有。</p>
鲛美人一路跟着他，很不高兴，也不跟他说一句话。</p>
张小河也在忙，没时间理她。</p>
大约过去两天的时间，张小河收集了一千个能源石。</p>
他决定先休息一下，来到了鲛美人旁边。</p>
“说说话吧，我跟你说再过些时间，我就要走了，估计很久不会来这里了。”</p>
本来，鲛美人还打算不跟他说话来着，一听到他要走，当即急了。</p>
“你去哪？这里不好吗？”她的语气迫切。</p>
“你不要告诉我的弟弟妹妹，我打算你一个人偷偷走，我不想他们跟着我一起受苦。”</p>
不知道为什么，这本是心中的绝密，可看到鲛美人就忍不住要跟他倾诉，或许这就是朋友。</p>
鲛美人闷闷不乐，转过身，不跟他说话了。</p>
“别生气嘛，这件事我只跟你说了，要不我给你讲讲我以前的故事。”</p>
这一刻，空气很宁静，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变得迟缓。</p>
鲛儿慢慢地转过头，她脸上的每一丝焦急，张小河都看得清清楚楚。</p>
她当时的眼神，张小河记得很清楚，她很不舍，她很难受。</p>
他从没见一个姑娘如此难过，那一刻连同他的心也一起纠结成一团。</p>
她张开嘴，急切地说道：“我们是朋友，一直都是，一直都要是。”</p>
“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p>
眼前的场景变幻，张小河睁大双眼，鲛儿把他推了出去。</p>
张小河想要去抓握，但是抓到的也只有满身的空虚。</p>
他被推入空间裂缝之中，身体不受控制。</p>
进入裂缝之后，裂缝逐渐闭合。</p>
透过微小的裂缝，他看到她微笑着，说出了三个字。</p>
张小河一直觉得，那口型应该是“活下去”，也好像是“留下来”。</p>
但他更觉得，那是“别抛下我”。</p>
弹出永恒塔之后，他跪在地上，从天空之上降临的生命。</p>
张小河瞪大了双眼，他认得！</p>
那是四维生命。</p>
四维生命站在永恒塔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p>
他的身体在雾化，雾气逐渐覆盖住永恒塔。</p>
张小河下意识地觉得，要是让他覆盖住永恒塔，或许永恒塔就会被彻底封印。</p>
在嘶吼，喉咙却发不出声音。</p>
在奔跑，身体却静止不动。</p>
他对着那个生命张牙舞爪，可他却忘了对方是四维生命。</p>
高维对低维，有着绝对的掌控。</p>
任他如何挣扎，任他情绪再大，也无济于事。</p>
因为……这就是……最冰冷……最真实的现实。</p>
四维生命虽然看的是张小河的方向，但他看的不一定是他。</p>
随着雾气覆盖，永恒塔最后一丝光泽也消失无踪。</p>
他封印了永恒塔，封印完成之后，这一具化身完全消失。</p>
张小河跪坐在地面上，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泪水汪汪。</p>
明明刚刚接触真正的永恒塔，可在一瞬间就失去了。</p>
这就如同，有个人坐到了王位上，刚刚坐下就来了个人。</p>
把他拉了起来，说，这是我的王位。</p>
但是这并不是让他哭泣的事情，他在后悔。</p>
后悔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多陪伴她。</p>
张小河这辈子，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家人，还能有如此亲密的人。</p>
他有了第一个朋友，转瞬间就消失无踪。</p>
“我要封印一百年。”四维生命在他心口插了一刀。</p>
“我要活一百年。”他话语含糊，没人知道此时的他有多么难过。</p>
“趁早死心，你们是不该存在的一族。”</p>
张小河眼中充满了仇恨，眼睛随时都有碎裂的可能。</p>
他托着沉重的身躯，一点一点站了起来。</p>
莫名的压力压制着，他佝偻着要，一步步走向远处。</p>
对于一个生长在黑暗中的树苗来说，他最渴望的莫过于光明，莫过于快乐地长大。</p>
因此吴有一样，赵助一样，张小河也是一样，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渴望光芒。</p>
只有在朋友、在家人、兄弟面前，他们才敢放松身心。</p>
所以，当初赵助赶走张小河，他依旧能够原谅他。</p>
这个世界，很缺能够走在一起的人。</p>
“零时，我问你，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张小河眼眶含着泪水，咬牙切齿地说道。</p>
零时幸灾乐祸，说道：“当然是一个黑暗的世界，你们这里处处都是黑暗，人不敢信任人，随时都要面临生命危险。”</p>
“永恒塔还被封了，你们人类看来是没希望了，哈哈哈哈哈。”他放肆大笑着。</p>
张小河越是难受，他越高兴。</p>
“你不怕四维生命也灭了你？”张小河依旧是咬牙切齿，眼睛爆着血丝。</p>
“哈哈哈，小小四维生命而已，我告诉你空间、时间，也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基本元素之一。”</p>
“哈哈哈哈。”零时可高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张小河怎么软弱，竟然哭出来了。</p>
慢慢地，他的情绪恢复，他走在没有路面的路上，看着被树叶遮住的未知前方。</p>
一股莫名其妙的孤寂感，涌上他的心头。</p>
在这一刻，他知道文明是生命的根本，要是没有文明，也就没了文明所诞生的一起。</p>
忽然，他又想到，也许孤独才是这个世界的真谛。</p>
每个生命，孤零零地来到世界，最终也将孤独的死去。</p>
生命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中，泛起地水花罢了。</p>
前面有两条路，张小河站在岔路口，不知所措。</p>
似乎有个声音在跟他说话，选吧。</p>
张小河往前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