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寺嘿嘿笑着。
“别傻笑了,上车。”
她们出来的晚些,该坐车的早就坐上了车子,所以他们也能这么幸运能在大雨天打到车,如果出来的在早些,肯定还得冒雨多等一会儿。
顺利上车后,邵时柏先让司机把最近的孔程孔送到学校,才终于跟贺小寺有了独处的时间。
二人坐在后车位上,因为空气寒冷,贺小寺一直在搓胳膊和抖腿,尽量让自己能稍微暖和些。
邵时柏见状,深吸口气,明目张胆却又有些随意的将贺小寺的脑袋靠在自己还干的半边身子上。
正在揉搓胳膊的贺小寺忽然一下愣住了,她脑子忽然呆住,不相信邵时柏的举动,也似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邵时柏还是一副非常高冷有带些嫌弃的表情,冷不丁道:“穿这么厚还怕冷。”
贺小寺:“……”
“也不是很厚吧……只有一件外套,就是今天晚上雨下的大,太潮才感觉很冷的。”贺小寺解释。
“你不用解释,下次我多备件衣服,你就不用这么怕了。”邵时柏淡淡道。
贺小寺楞楞,心里又是一暖。
送贺小寺回家的路不算远,可也不算近,因为大雨,路上也发生了不少交通事故,出租车司机不得不绕路,虽然坐车的时间变长了,可邵时柏心里并没有不痛快。
贺小寺有些累,邵时柏的怀里很温暖,暖的她眼睛都睁不开了,看着离到家还有段距离,贺小寺偷偷眯眼休息了起来。
均匀的呼吸打在邵时柏肩头,因为他穿的薄,所以能清晰的感受到贺小寺的呼吸,此时此刻,即使外面是狂风暴雨,邵时柏心里也柔软的跟滩春水般,搂着贺小寺的手指也忍不住躁动,想在拥她多一点,也想离她在近一点。
不过上天可没这么眷顾他,他还没动手,车就已经到地方了。
“到了。”
司机的两个字打消了邵时柏的念头,他深呼吸,松开了搂着贺小寺的胳膊,带些遗憾和不舍。
他假装没事人般,还是那副高冷模样,双手抱怀,看都不看贺小寺一眼。
“到地方了……”贺小寺迷迷糊糊,揉揉眼准备下车:“谢谢师傅,邵时柏,我就先走了哦。”
“等等。”趁着贺小寺还没下车,邵时柏把外套扔给了她:“雨还没停,拿这个挡雨。”
贺小寺拿着衣服,笑了笑:“那我帮你洗干净。”
“那不是废话吗,赶紧回家去,收拾收拾早点睡。”邵时柏无情道。
“嗯,知道了。”
打完了招呼,贺小寺将衣服披在头上,冒雨离开。
邵时柏叹了口气,揉揉眉心,另一只手顺便放在一旁,却不小心摸到了一件东西。
贺小寺冒着雨到家的时候,还没开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的热闹的动静。
“她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家不要了?还是贺之远的未来不要了!”
是奶奶的声音,今天下这么大的雨,她怎么来了……
刚刚在车上贺小寺的心情还很舒心,心想着得谢谢这场雨,能让她跟邵时柏坐这么近。
可现在一听到奶奶的声音,她又开始介意这场大雨了。
拿钥匙开了门,奶奶的训斥声还在继续。
“你还知道回来!”奶奶气急败坏,指着一只脚还没踏进门的贺小寺指桑骂槐。
贺小寺皱皱眉心,有个不好的预感。
“我问你,你跑到哪里去了!这大晚上的,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奶奶像炮弹似的,根本没给贺小寺开口说话的机会。
先进了门,仔细一看,屋子里不仅仅有奶奶,还有坐在沙发上隔壁最会打小报告的邻居。
“我在学校上课,怎么了。”贺小寺撒谎说道。
“在学校上课?怕是你根本就没去学校!”奶奶大吼,满脸怨气。
“行了,孩子在有错,也不能这么骂她啊,消消气消消气。”邻居吃着瓜还不忘安抚奶奶。
一听这话,贺小寺察觉到事情开始不对了。
她皱着眉心不说话,等着奶奶开口。
“贺小寺,我原本以为我们家能把你供到高中已经对你很好了,你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跟我一个领低保的老婆子过不去?”奶奶左手拍在右手上,怒火中烧的样子有些吓人:“你爸他托你妈的福,到现在都没有稳定的工作,你弟弟他才上初中,咱们家靠什么养起来你们两个?全靠我一点一滴卖废品当保姆挣回来的钱,你背着我们全家搞出这种事,对得起我们家的谁!”
贺小寺蹙眉,很是不解,也有种被莫名针对的火大感。
“我怎么了,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们了?”
“你还顶嘴!”贺小寺的奶奶一点就燃,她站了起来,口中同沫横飞:“你别以为我老婆子不知道,你拿着我们家的钱出去学什么不正经的,什么,那叫什么……”
“美术,就是画画。”
邻居补嘴。
“对,就是学那个画画,还报的补习班,那补习费可不是一般人能负担的起的,听你王阿姨说学下来得两万!”
贺小寺心头一颤,带着震惊的表情不自觉的看向那位所谓的好邻居王阿姨,王阿姨也心虚的躲避这贺小寺的眼神。
“两万呐,我老婆子不吃不喝多少年才能供得起你学这破玩意儿!”奶奶都要哭出来了:“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么对我,昂?我拿着低保,全靠那点低保撑腰照顾你跟你弟,你弟弟那么乖,学习成绩又好,那以后可是要考大学,当大学生的人,你呢,你的成绩那在学校是垫老底的!你又考不上大学,学那东西干嘛!”
“谁跟你说我考不上大学的?”虽说以往奶奶从未指望过她,可听到这些话,贺小寺还是止不住的心寒:“我现在成绩很好,我能上的了大学。”
“你做梦去吧你!就你还上大学,那大学的学费都能把我们一家压死!你弟弟,贺之远的将来不要了?”奶奶质问。
“那我的将来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将来?”贺小寺迷着眼睛,紧紧盯着奶奶的双眸,她从来没有正式看过奶奶一眼,这次再看,总觉得要比小时候看到的奶奶苍老得多。
她的双手布满裂痕,一双变得浑浊的眼睛对贺小寺充满不屑与不信任。
“你将来高中毕业肯定是要嫁人的啊,你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能有什么用?”奶奶从来就是这样的思想,固化,老旧,不通人情,也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