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玩了一会儿,准备上课回去时,贺小寺才拉住庭赛赛问她:“木头,什么时候跟你们这么要好了。”
“奥对,我都忘了跟你说了。”庭赛赛手指藏在藏黑色的校服袖子里,比划着说:“前两天你不在的时候我就跟王聪头出去吃饭,发现木头一直在偷偷跟着我们,聪头就上去问他,我也不知道他们俩说了什么,反正回来之后王聪头就拿着他的手机在玩,再然后,木头就跟我们成朋友了。”
“啊?”贺小寺皱眉,勉强消化起信息来:“王聪头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不知道啊……”庭赛赛笑着道:
“不过那个木头还挺好的,又是给我们买吃的,又是帮我们打水的,有了他之后聪头都没让我去过小卖部。”
“……可怜孩子。”贺小寺摇头感叹。
几天后,当贺小寺以为事情已经平复下来,不会再有其他火花时,卷卷出现了。
她没有穿校服,穿着一件棒球服和紧身牛仔裤,马尾辫高高吊起,嘴角贴着一块白色的药膏,精神又气派,走在教室走廊的时候整个人容光焕发,仰着头依旧谁也不怕。
本来名声就很大,这么一来又引起整个学校的轰动,或聚在走廊里,又或者躲在教室的窗户后面,小声议论着这个话题中心者。
贺小寺也被吸引了过去,站在门口看着她,举着手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的同时,卷卷斜眼不看的径直走了过去,一句话都没说。
贺小寺尴尬的挠头,看到她嘴角的药膏,有些担忧。
高苏界靠在教室门口,一只手指有意无意勾着头发,嘲讽道:“还嫌不够丢人,上着课就敢来学校。”
卷卷恶狠狠的瞅她:“你最好滚远点,别让我把你打的找不到牙。”
“你!”高苏界瘪嘴翻白眼,狠劲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她连敲门都没有,直接推开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道:“老师,我来退学!”
声音很大,气势很足,生怕外面没一个学生听不见。
教导主任过来关了门,便听不到里面的谈话内容了。
虽然不知道聊了什么,但教导主任一定是同意了她的请求,应该说,巴不得她快点退学,因为卷卷出来的很快。
她拿着那张退学证明,心情很愉悦,当有学生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时,她就把那退学证明甩过去吓唬人,那种带着玩弄做法确实吓到不少乖学生,接二连三的逃窜,惹得卷卷好笑。
邵时柏在自己教室的门口站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卷卷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她从口袋拿出来一个东西,那是原先从贺小寺哪里拿来的玉坠,上面有一个暗黄色,字迹潦草的柏字,邵时柏丢了很久的东西。
“这东西我藏了挺长时间的了,还你。”卷卷伸手要给他。
邵时柏的眼神似乎在问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在你那,不过他现在不太想说话,便接过玉坠,捏在手心。
“我没怪过你,真的。”卷卷笑的坦然:“虽然你很渣,但人品还不错,这事就算结了,别太放在心上。”
邵时柏清淡开口:“这件事,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
“艹,最后都不说一句好听话。”卷卷翻白眼。
“好听话是给想听的人听的,你应该不需要。”邵时柏看穿了似的说。
“对,我是不需要,艹,行了,不废话了,我走了。”卷卷挥了挥手。
贺小寺就立在243的门口,看着卷卷立在自己面前,停下来,转头看她,然后自嘲的说:“我走了。”
“去哪,有定下来吗。”贺小寺问。
“定下了,去一个没有这么多烦心事的地方,你觉得重庆怎么样。”她眼中带光,满怀期待的说。
贺小寺微微笑着点头:“去哪都好,路上小心,还有,不管怎都一定要坚持下去。”
“废话,我温莫停,走了就不会停下来。”卷卷自信的拍着胸脯,又拍了拍贺小寺的肩头,郑重其事道:“走了。”
没什么千言万语,也没什么要交代的,二人情投意合,但大体也只是人生没有交际的陌生人,连联系方式都没有,这一走,大概就是永别。
“嗯。”贺小寺依旧面带微笑。
卷卷走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比在国旗下演讲还要影响巨大,她在校门口顿了顿,回头,灿笑对在窗台上趴着看她的陌生人们与书人们挥了挥手,决绝回头,从此变成一个据说里才存在的人。
事情彻底结束之后,所有人的生活又步入正轨,正常而有规律的校园生活,可唯一一个受影响的人,便是邵时柏。
邵时柏被骂了很久,大家也有打抱不平的,认为学校的处理事务不够公平公正,该退学的应该在加上一个邵时柏,可学校并没有那么做,只是撤了他的职务,永远无法参与市里甚至省里的奖项,这对于学生来说,实在觉得没公平可言。
“学校也太偏心了,就因为他学习好就不辞退,还天天教我们思想品德,我看那些领导才是真正需要看思想品德的人。”
“我听说学校不辞退他,除了学习好,好像还因为家里面很有钱有势,根本惹不起。”
“有钱有势也不能为所欲为吧,本来我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这么一来直接路转黑,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没错,还有那个贺小寺,传言他们两个有一腿,你没忘了吧。”
“没忘,不是说是谣言吗。”
“我觉得不像,最近贺小寺老是等着邵时柏,他俩老一起走,看起来也不像没事的。”
“啊,贺小寺就不嫌弃他?”
“害她那副皮囊能配得上邵时柏嘛,还嫌弃人家,再说了,邵时柏那张脸,想嫌弃也嫌弃不起来啊。”
“……倒也是。”
这样的话邵时柏每天都能听到,但他该上课上课,该去画室去画室,充耳不闻窗外事,像极了一个看破红尘的出家人。
已经入秋,天气开始转凉,西街的大杨树叶子开始泛黄,洋洋洒洒往下落,在地上建造出软软的一层席梦思,人走在上面连声音都没有,就连小摊的吆喝声听起来都温柔了几分。
邵时柏穿着校服,里面套了件戴帽黑卫衣,露出一截白而直挺的脖颈,他拿着热豆浆,问:“最近怎么这么乖,都不用我去叫你,自己就在车棚等着。”
风有些凉,只在校服里面套了一层薄外套的贺小寺缩了缩脖子,道:“这样不好吗。”
“倒也没什么不好的,省的我再去叫你。”邵时柏啄了一口热豆浆,舒服的呼出口气,微微垂眼偷瞄被热豆浆勾着魂的贺小寺,嘴角微微上挑,又当着她的面,两口把豆浆解决了个干净。
“豆浆好喝吗。”贺小寺咽了下口水问。
“好喝,他们家的豆浆一直都很好喝。”邵时柏抓着车把手的两条胳膊狠狠甚至,像只猫一样慵懒。
“……哦。”贺小寺又缩了缩脖子,就差把头埋在拉链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半个脖子,这样能稍微暖和些。
这两天画室准备开水粉,跟大家商量了一下,统一价钱后决定先把东西发下去在收钱,为了能补足资金,贺小寺连续中午只吃馒头和榨菜半个多月,才把那些钱给省出来。
没办法,现在学校画室两头转,完全没有能出去打工的时间,想着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决定在寒假抽空出去好好赚点,听说过年的时候出去能赚不少……